这幅模样,瘦的吓人,像是只剩下一副骷髅架子似得,忍着要涌上来的泪水,想要劝慰点什么,张了张嘴什么声音都吐不出来。
她知道这男人在看什么,透过那窗棂望下去是一块几年前就开凿出来的坟墓,周围铺满了绿油油的草坪,即使现在被冰雪覆盖,依旧能看到那墓碑附近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白石碑上刻着几个字:白展机之墓。
她从一年前就回到了这座宅子里,她是白家的老仆人,也许谁也不记得她了。
她给自己的任务就是保证白霄的肺癌不再恶化,刚开始她回来的时候,白霄总是会无缘无故失踪,后来才发现他只要有力气跑就会到墓地边上坐着。
她眼睁睁看着男人一次次的痛苦的地狱中挣扎求生,从一开始丰神俊朗到现在不成人形的骨瘦如柴。
他就像是被冰打造的堡垒,从来没有笑过,也许唯一温柔的时候就是看着那块墓碑,那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这个一直让人胆战心寒的男人也会出现这么深情的柔和。
白霄撑着身体,青筋暴出的手背紧紧拽着走近的哑仆,那双眼黑的像是黑洞,被吸进去就会绞碎似得,“你说那么大的雪,展机会不会很冷?”
踌躇的一下,泪水潸然而下,哑仆捂着泪流满面的脸,狠狠摇着头,也许女人就是感性的,不论年龄大小,她对面前这个可怜的男人疼惜,白霄不能再出去了,这会要了他的命。
窗户被男人打开,强风随着雪钻入屋内,立刻就打在白霄脸上,也许是被肌肤上的热度灼烧到,雪花化为雪水,从白霄的脸上融化后滑落,犹如一道道泪痕。闪着晶亮的光泽。
门铃响了,不忍心再看白霄这么下去,哑仆跑去开门,在门外的人五官精致优雅,只是满脸阴郁破坏了整张脸的柔和,这人是里面男人的儿子,白家的现任家主——白廉桦。
也是给她发工资的人。
“他还没死?”白廉桦没说一个字,似乎都能将空气冻结,一片死寂的空白。
他恨白霄,恨他把自己这辈子最重要的人给害死,就算过去了那么久,只要一闭上眼,哥哥死前的模样都会在脑海中浮现,像是给打上了烙印。
“啊……呃啊啊啊”只能发出简单口音的哑仆指手画脚,想告诉白廉桦不要这个时候刺激白霄,但显然对方完全不顾及,只是将她推开,径自迈开步子就向楼上走去。
等哑仆再上楼的时候,隔着屋子也能听到白廉桦的嘶吼,“把他的骨灰盒给我,你有什么资格拥有它!?”
“……”
“你别想骗我,除了你没人有本事藏了那么久还不被我找到!”
白霄不语,冷冷的望着从来不重视的二儿子,这个因为一场耻辱的融合而生下的孩子,他最不愿面对的丑事,但却是性格和自己最像的,一样的狠,一样的不择手段,一样的偏执。
那张曾经柔美的小脸经过时间的磨砺,变得越来越成熟富有魅力,吸引着男男女女飞蛾扑火,只是那泛青的脸色,还有那双阴霾执拗的眼睛让人退避三舍,迸射而出的是对白大少的执着疯狂。
因着白家的规矩,“白霄”对外已经是个死人了,但却被白廉桦秘密送入郊外一座看守严密的宅子里,只为了白霄手上有他想要的东西,不得到这样东西,白霄就是求死也不能,那就是白展机的骨灰盒。
5年前,白展机被人在废弃仓库枪杀而亡,那以后,白霄像是放纵又像是无意的将来改朝换代的二儿子推向了白家最高的位置。
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