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包装车间内,稀稀疏疏的只有十几位工人在打包装。两三位大妈级身材肥胖的员工,更是停下手中工作,就坐在包装椅上咧开嘴大声大谈着。
刚刚过完年,大多数制衣厂的货还在车间或者洗水厂加工,包装部倒成了最清闲的一个部门。
穿过包装部,陈楚缓缓地推开版房的大门。
版房内,李松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陈楚,继续收拾着办公桌上的私人物体,随口道:“来了?”
陈楚嗯的答了一声,目光开始顾视版房。
刚刚过完年,制衣厂开始设计新款产品,正是板房一年繁忙的时节,版房内所有人都正在忙着。
和李松的办公桌相隔着一条过道,一位打版师正拿着卷尺量度着一条淡蓝色牛仔裤的裤头尺寸;就在他前面办公桌上,一位年纪四十岁的打版师和一位身材略显单簿的年轻人,正围着一条裤子。中年打版师指着裤子,正嘀咕着什么,年轻的男子则时不时地点头。
在制衣行业内,并不是所有的制衣厂都可以请得起打版师的。一些规模只有四五十人的小制衣厂就养不起打版师。这些制衣厂要是有自产货物,都是由制衣厂老板提供创意或样版,再将打版外包给打版工作室处理。陈楚曾经做过估算,一间工人数量超过100人的制衣厂才雇用得起打版师。像楚歌这样人数在230人的制衣厂,雇用一位到二位打版师就够了,按比例估算,像捷华制衣厂的规模应雇用三位到四位的打版师。
在陈楚还在捷华厂工作时,捷华厂就有着三个打版师外加他这个学徒。而就在那一年十一月份,一位张姓的师傅招收了一位名字叫莫鸣的学徒。
陈楚的目光,紧紧地落在那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身上,他身穿一件已经脱线的略显残旧的黑色大衣,大衣比他的身体大一号,从背后看过来,就像将他身子全部全部笼罩住一般,显得分外不协调。
这位年轻人就是莫鸣。重生前,陈楚和莫鸣有过短暂的交集,在莫鸣进入捷华厂一个半月时,陈楚就离开了捷华厂。因为莫鸣是个很内向的人,加上他们跟的师傅不同分工也不同,所以俩人经常三五天才说几句话,以至于在陈楚离开捷华厂后,两人就断了联系。
但在重生前十年间,从李松还有以前同事的口中,陈楚还是能时不时听到莫鸣的消息。
那时候,莫鸣已经成焦点所在。
现在的莫鸣看起来虽然极为平凡,但在二零零六年以后,看似不起眼的莫鸣却是撑起了捷华制衣厂的半边天。甚至陈楚可以断定,在二零零八年前捷华制衣厂已经露出颓败迹像,但正因为莫鸣的存在,让捷华制衣厂扭转颓败的局面,依然活在往日的滋润中。
这个人,必须得挖走!
陈楚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无论花费多大代价将他都要将莫鸣挖走,他在楚歌制衣厂现时作用,甚至比自家师傅还要大得多。
“阿楚,来,帮我把这一箱东西搬出去。”对自家徒弟也没客气,李松直接招呼陈楚开始干活。
李松的桌面上,一个双手刚可合抱的打开纸箱上,放着四盘常年青和仙人掌。陈楚过去抱起箱子,笑道:“李哥,你这还把办公室当家了。”
普通的员工,哪会在自已办公地点栽种这么多盆栽的?
“我倒是没有把这里当家。”李松抱起另外纸箱子,感叹道:“只不过到底是在这里工作了三年,多多少少都会有点感情吧。”
陈楚笑道:“李哥,你说这些没用,你对捷华厂有感情,捷华厂对你肯定没有感情。”
李松轻笑,开玩笑道:“你说得也对,像你们这些大老板的血都是冷的,哪里会有什么感情?”
无辜中枪的陈楚双眼微微一眯。虽然仅仅是开玩笑,但陈楚却是听出李松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