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不要再想出来了。
简单来说,这一个个风茧,就是一个个进去容易出来难的死局。
“颜子惑!你疯啦?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风沙的声音太大,我只能提高嗓子大喊出声。
“……纪虞?”风茧中的颜子惑也有点震惊,“你出来了?前日父君带回的那个‘纪虞神君’诈了魔君一遭,我却听二哥说你得了仙丹,应该不日就会跑出魔宫,便想着到边境来寻你一寻……”
“……所以你就触动了阵法搞得脱不了身?”我向前进了一点。
“你别过来!”颜子惑大叫,“别过来!你进来就出不去了!……你既然出来了,就赶快回仙庭去吧。”
我看着他倾城亡国的脸容在风屏后隐现,问道:“那你呢?”
“我?”他嬉皮笑脸地笑了一声,“我没关系的啦,再怎么说我也是南荒的王子,长谲不会动手的。”
我冷然道:“他只会让你枯死在这里面。”抬起流火,蓄足力气向风屏劈斩过去。狱焰与风暴交缠嘶吼,我双手巨震,血顺着虎口流下去。
“没用的。”颜子惑苦笑一下,我这才发现他的脸异常苍白,“快走吧,纪虞。这次是我自己犯贱,而我也即将支付应有的代价。你能来瞧一瞧我,我很高兴。快走吧,我们没有必要两个人都落在他长谲手里。”
“殿下!”卓晔在我手里哭喊一声。
“快走吧!”颜子惑爆喝。
我仰头,长啸一声,一半的狱焰冲上天际,炸开成一朵烟花。
颜子惑:“纪虞!你疯了!”
我向他笑了一笑:“我会救你。”
等了三炷香,终于有人来了,不出所料,长谲也在这些人之中。
都“重伤垂危”了还对我的仙力压制那么牢固,鬼才信呢!
长谲立在青麒麟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纪虞神君,你现在唱的是哪一出?”
我道:“把阵解了,把他放了,我跟你回去。”
他轻笑了一下:“现下这个情况,神君难道还有不跟我回去的道理?”
我看着他的眼睛:“把阵解了,把他放了,我做你的璧青。”
他的表情一瞬间凝固。
颜子惑在风茧内吼道:“纪虞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长谲轻咳一声,面目冷静:“神君说笑了,这个阵法本就是个死阵,就没想过收了人性命还要还回去的,此阵无解,我就是有心也无力啊。”
长谲自愿让谦痕刺一剑且不还手,之后又守约带去九窍玲珑心,我不知道他们过往有什么恩怨,怕长谲是有愧疚。但这次谦痕端的是把长谲惹毛了。
“您会有办法的,帝君。”我放开手,将流火和卓晔都扔下去,横跨一步,进入了风茧。
颜子惑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他当机:“你进来干什么?”
我道:“陪你啊。”
他道:“你出不去了。他说的是实话,这本来就是个死阵。”
我摊一摊手。
我当然知道。这种一布下就没有打算解开的死阵破解起来是如何困难,然而世间万物,有因必有果,有禁制便有解放,长谲一定会解开它,就算是为了这幅皮囊。
我第一次庆幸自己长了一张这样的脸。
风茧中自成空间,寒冰流火交替,霜雪风刃肆肆,简直是炼狱。我碰到颜子惑的手,发觉他早已仙脉紊乱,全身忽冷忽热,一会儿像冰渣一会儿像焦炭。我一把把他抱住,燃起狱焰将我们两人重重包裹。
“人界一别,你做事越来越不经大脑了。”我揉揉他的头发。
“唔。”他迷迷糊糊应一声,趴我怀里睡着了。
☆、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