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想要……程锐想不出来,他连章净的嘴唇是怎样都想不起来了。
只是直觉想要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呼吸纠缠,像是生命和灵魂都在纠缠。
像是发现了新奇的游戏,程锐小心翼翼退开,又亲上去,再退开。
原本放在枕边的手,不受控制地想去触摸这个人。
他的手指沿着姜彻裸露的腰线滑上去,停在胸口。轻轻地,试探地,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再迅速拿开。指尖粘着汗水,温度陡然升高。
时间像是凝固了。
一直到姜彻翻了个身,程锐才如梦方醒,猛地收回手坐起来。
额上有汗,滴在凉席上,啪嗒一声。
少年抓过一旁的衣服,往身上一套就朝外跑。
后山上的蝉鸣愈发刺耳起来。
灼眼的阳光刺下,程锐不得不抬手遮住,眯起眼睛。胸腔里依旧是轰隆隆的声音。他不知道该去哪里,只能骑车在院子里徒劳地转圈。墙上的爬山虎越来越绿,满满的一片墙都是,挤在视线里,模模糊糊的,一丝凉意也没有。他小时候很喜欢骑车在院子里不停转圈,那时还没有这样热的空气,整个人都要蒸发掉似的。
要逃开这里。脑子里嗡嗡的声音太聒噪了。
他骑上车沿着大路向东,脚下动作飞快。眼睛看前,不要看地,握紧把,避开车辆,右行,专注一点。路面的景色飞快后退,房屋车辆都渐渐减少,程锐知道再向前是成片的田地。高可没人的玉米成排立着,油油的叶子上反射着阳光,如同沾满汗水的肢体。
周围很安静。
另一边,新的马路正在修建,柏油路上黑色的沥青没有凝固,踩一脚就会留下印子。程锐停在路边,茫然地看着那片漆黑。这条路会缩短锦川和大城市的距离,过去快十个小时车程的蜿蜒公路将成为一条崭新平坦的大道,新的汽车站也在筹备开辟新的路线。他想象着那条路的样子,笔直延伸下去,到一个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然而这想象立时被另一种画面取代了——脑袋里嗡嗡作响,蝉鸣鸟叫,旧风扇呼呼地转,看不清面目的人躺在席子上,还有西瓜甜腻的味道。
少年懊恼地抱着头蹲下,不明白是哪根筋搭错了位置。嘴唇的触感已经渐渐消退了,心情却越来越起伏。两个亲吻迅速发酵,在整个胸腔里扯出一片酸涩来,不管是哪一个都不应当发生。但偏偏像是有莫名的东西在推着似的。
一直到夕阳西沉,他才骑上车慢慢往回走。七点钟的天空依然很亮,阳光无处不在,逼得他不知道该藏在哪里。
遇到章净,是在河岸边。他推着车低头走路,听到她一贯轻轻的声音:“程锐?你来散步吗?”
尴尬地点点头,两个人自然并肩而行。
“吃过晚饭了吗?我爸妈催我出来消消食,所以就走到河边来了。这几天过得好吗?”
章净并不是爱说话的人,但是和程锐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刻意在找话题,稍稍有彼此都沉默的时候,她就不大自在。程锐想,她大概真的是很喜欢自己。如此一想,原本略微平静的心情顿时波动起来。
“晚上的河面真美,等会儿天黑了,灯光映在上面非常漂亮。”章净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不去看程锐的脸,笑着说下去,“很快就要黑了,我们可以走慢一点,岸边的灯很快就亮了。”
程锐点点头,放慢了脚步。
“这几天很忙吗?”不等他回答,章净就自行解释道,“是噢,下周就期末考试了,不要太累着了。”想说的是,要不要一起复习。话到嘴边却又因为羞涩而止住了。
程锐看到她躲避开的眼神,几乎要被愧疚感折磨得无法呼吸,吞吞吐吐地说:“是很忙,还好,也没有那么忙。对不起,所以就没有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