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儿见着主子这样,心里也不好受,想宽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得陪着主子一起掉眼泪,幸而主子除了难过伤心外,倒没有再想不开的时候,也算是诸多不好中唯一的一件好事吧。
这天妗云也不知哪来的精神,要露儿陪她到寒烟阁的院子里去晒太阳,这可是她这些天来第一次主动出房间,以前不管露儿怎么求她都不肯踏出一步,可把露儿给高兴坏了,连忙端了把椅子放到外面的院子中,然后扶着妗云在椅子中坐下,幸而福临只是将她禁足在寒烟阁中,没有说禁足在房间中,所以这出来晒一下太阳,只要不出院门,还是可以的。
九月中下旬的太阳比不得夏时的骄热,有些暖又有些凉,露儿为怕主子着凉,特意找了一件从府中带来的披风给她披上,这样就可以挡了凉风,她知道主子厌恶宫中的东西,所有皇上还有皇后等人赏下来的东西,一应锁在那里,连看都不看一眼,更甭说用了。妗云一直呆在屋里不见太阳,整个人白的有些透明,甚至能看到皮肤下那青色的血管在流动,她将右手搭在额头,遮着阳光抬头望向蓝蓝的天空,突然目光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那么的急切,那么的渴往与追寻。
露儿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原来将她目光锁住的是一只南飞的秋雁,大雁迁徙时都是一群一群的,现在却只有一只,应该是落了单的,哀鸣着独自南飞,大概是想想早些追上远去的伙伴。
虽然那只是一只落单的秋雁,和妗云还是很羡慕,她要是能像它一样有着翅膀,那么就不会被困在这里了,有了翅膀她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甚至可以与许郎一起浪迹天涯!
露儿知道主子想许公子,也知道他们感情深,可是现在一道宫墙将两人隔得死死的,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在一起了,有情人终不能成眷属,露儿悄悄的叹着气。
“露儿。”妗云不知何时已经收回了目光,改而停留在露儿的脸上。
“主子,叫奴婢有什么事?”露儿一惊,赶快敛了神。
妗云摇摇头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若有朝一日我走了,你该怎么办?露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走了?主子您要去哪里?为什么不带露儿一起走?”等问完才突然明白过来妗云话中的意思,什么走了,那意思分明就是死了,露儿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蹲在妗云的脚前泣声道“主子您在胡说些什么啊,什么走了不走了,你是要长命百岁的人哪会这么早就走了,何况即使真有那么一天,露儿也决不会苟活的,要不是有主子,露儿早就没命了,从那时起,露儿的命就是主子的,主子去哪里露儿就跟到哪里,就是死了也不要离开主子!”说到最后,露儿扑在妗云的膝盖上嚎啕大哭起来,她很怕,本以为主子已经熄了自杀的心,哪想她现在又提起来,想到主子离开后就剩下自己一人,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在这陌生而可怕的后宫里活下去,真要是这样,还不如就此随了主子去呢!
妗云抚着露儿的头道“傻丫头,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哭什么哭,快把眼泪擦干了。”她将帕子递给露儿,让她擦着泪水,待其不再哭泣后才道“你放心,只要皇上一日不来迫我,我就一日不会自寻短见,只是我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主子您千万不要这么说,您身子会好起来的,要不奴婢现在就去请太医,让他们来给主子您看看?”露儿说着就要走,却被妗去一把拉住,只见她苦笑的摇头道“不用了,我自己的事自己最清楚,我这根本就是心病,再好的太医也医不好这心病,除非能让我离宫,否则……”妗云不再说下去,但是她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