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中敏背上了花轿,一路吹吹打打到了楚王府,手中被塞入一条红绸。红绸的另一端,有人轻轻一带,她便跟了上去,又是磕头又是拜的,折腾了半个时辰,才被送入洞房。
喜娘扶着俞筱晚坐到黄花梨木雕石榴蝙蝠吉祥纹的拨步床上。耳中乱哄哄的,应当有许多人跟着进了洞房,俞筱晚不知来的是何人,她只能看到喜帕下的那一小方天地,这一小方视线里,有一双皂色绣福字纹的方头靴,半截金线绣祥云纹的喜服。
俞筱晚知道必定是君逸之,心里莫名其妙地就紧张了起来,红绸在手心里攥得死紧,喜娘连拉了好几下都没拉动,只得小声儿地道:“新娘子,红绸要收起来了。”
俞筱晚才大梦初醒般地松了手,这倒让同样紧张得手心出汗的君逸之笑了起来,喜滋滋地挨着她坐下。
喜娘一瞧大叹,“郡王爷,您得先挑盖头啊。”
伴着进洞房要看新娘子的众人哄笑了起来,不知是谁起头叫道:“快掀盖头!”旁人也跟着有节奏地叫了起来,“掀盖头!掀盖头!掀盖头!”
君逸之一弹就起来了,忙道:“快拿喜称来。”又回身对众人瞪眼道:“不许看!”
北王世子当场就无耻地笑了,“我们既然到这洞房里来了,自然是要看新娘子的,你不想看,掀了盖头出去好了,反正我们是要看个够本的。”
众人哄笑着助威,就差擂鼓了。
君逸之笑着虚踹了他一脚,“你小子,上回你成亲的时候,我可是放了你一马的。”
“呔,这是你自己笨,谁要你放过我。”
这么一闹,终于将被新郎倌的绝世俊颜震傻了的丫鬟们给闹回了神,初雪忙去捧了托盘过来,喜娘唱礼道:“请新郎倌掀盖头喽。”
君逸之拿过喜称,挑起了喜帕,看见那张令百花失色的艳丽容颜,紧张得屏住了半晌气,才慢慢漾开一个幸福的微笑。她终于是他的妻了!
俞筱晚紧张地轻轻呼吸了一下,缓缓抬起眼眸,看向她面前的新郎。脸上浮起一个浅浅的、温柔的、含羞带怯的微笑,眼中也是暖暖的羞涩的柔光
两人就这样两两相望,忘了身周的人和物,眼中只有彼此。直到北王世子嗷一嗓子怪叫,用力推了君逸之一把,“难怪你小子愿意放弃如烟娶妻了,原来是这么个绝世佳人呐。”又鼓动道:“来来来,亲一个让咱们瞧瞧。
众人都鼓掌支持,“对对对,亲一个亲一个。”
君逸之回过神来,一脸得瑟的笑,眸光在屋内看傻眼的众人脸上转了圈,忽然发力,一脚踹得北王世子一个踉跄,“做梦!看够了就出去喝酒,不许打扰我行礼。”
虽说是新婚三天无大小,不过这么盯着新娘子看也的确是不大妥当,于是众人只好摸了摸鼻子,一步三回头的往外走。
北王世子一边摸着被踢疼的大腿,一边大声反抗,“就不去,我们在外面等,等你出来一块去喝酒,看我不把你灌趴下,今晚你别想洞房了。”众人忙又附和,“对对对,我们在外面等。”
君逸之毫不客气地嘲笑他,“就你那三杯就倒的酒量?去去去,快点走,别耽误我时辰。”说着背对着围观的人,调皮地冲她挤眉弄眼,那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俞筱晚虽然羞涩,却差一点没绷住,笑出声来。
好不容易将那群磨磨蹭蹭的家伙给赶出了屋,君逸之亲自将门闩上,一屁股坐到喜床上,半侧着身子紧紧挨着新鲜出炉的小妻子,就差两手一张,将小妻子给搂在怀里。
喜娘忍不住笑道:“郡王爷,您坐开一点呀,挤着新娘子了,一会儿奴婢也不好给您们结衣摆。”
外面偷听的人又是哄堂大笑,“这可不是我们耽误时辰了吧。”
“吵什么吵。”君逸之也不管他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