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筱晚也不藏着,含笑道:“我幼时身子差,刚好会些治腹绞的方子,前天夜里留在王府,就是帮着吴庶妃治疗呢。……老太太您放心,吴庶妃如今已经完全无恙了。”
得了俞筱晚的这句话,老太太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张氏看向她的目光却是忽然阴鸷密布,再一眨眼,就又是一副欣喜状,“庶妃没事?那真是太好了!”表情变化之快,害俞筱晚还以为自己是眼花了。
用早点的时候,照例是张氏和武氏站在老太太身后立规矩,俞筱晚坐陪着,难得的是,曹中燕也被留了下来。自上回俞筱晚搭线让曹中燕在老太太面前露了脸后,老太太渐渐对这个乖顺听话的庶孙女上心了起来,为了多让曹中燕在自己面前亲近亲近,还允了两个庶孙女每日来请安。只不过,一般留下陪老太太用早点的,就只有曹中燕而已。
用过早饭,老太太抹了抹嘴道,“张氏啊,我看着最近园子里的花草似乎又换了一茬……”
张氏忙解释,上回换的盆栽什么的,花匠没有照顾好,死了不少,不得不再换置。老太太点了点头,没再问这个,反而说起了四个闺阁少女的嫁妆,“闲着无聊,你把府中仓库的大小帐拿来,我让人开了仓库,挑些好东西分给四个丫头,让她们留着当嫁妆。”
听到这话,俞筱晚便放心了。俞筱晚一直都派了人跟踪张氏和曲妈妈,可是张氏手下也有不少陪房,也不是每一个都认识,所以跟踪到现在,都发觉张氏是如何参与到摄政王府的事情之中的。她左思右想,决定让老太太和舅父来查张氏的事,查出来了,她就能知道,舅父肯定会想办法帮其掩饰,至少暂时不会动到张氏的头上,可是张氏在曹府中却会绝对的失势!不过要引着老太太来查张氏,就只有从银钱上着手。张氏的嫁妆不丰,这雪蛤跟燕窝差不多的价儿,用量还比燕窝要大,曹中雅那么个吃法,老太太果然疑心了。
张氏心中就是一紧,嘴里强笑道:“一个都还没订亲呢,这嫁妆的事儿老太太您就上心了?”
老太太不容她反驳,淡声道:“我现在就让杜鹃跟你一起去取帐本和钥匙。”说着端起茶杯,便是送客的意思。
张氏等人只得起身告退。杜鹃便跟了张氏到雅年堂。张氏想了好一会儿,才寻到个借口,让杜鹃在堂屋等着,她进屋拿帐册。
“老太太肯定是疑心什么了!”张氏心中又是担忧又是害怕,查出她拿了公中的钱还是小事,就怕查出……
曲妈妈沉了沉,小声道:“夫人是说,您送君瑶小姐赤金翟头镶红宝钗的事儿,让老太太知道了,故意发作您?应当不可能的呀,是您亲自送去张府的,除非老太太在张府也有人。”
张氏对老太太更加忿恨,“我这么巴着君瑶为的是谁?还不是她曹家的孙子、她曹家的富贵么!”
张君瑶自幼美貌,相士也说她命格极贵,张家人都盼着她能成为皇妃,光宗耀祖。张氏也想日后求着张君瑶帮衬曹中睿,所以逢年过节或者张君瑶生辰的时候,必定要送重礼。
只是曹清儒还有两个弟弟,都在外地当个小县令,也都生了女儿,论起来曹家的侄女可比张家的侄女要亲,总不能厚此薄彼,所以她送张君瑶通常都是送两份,明面上一份差不多的,暗地里一份贵重的。
送礼的银子从哪里出,张氏虽有嫁妆,却也舍不得用,自然是从府中的开销中截流下来的,这回帮张君瑶买秘药,都是看不出毒来的秘药,价格自然昂贵,花了几千两银子,日常开支哪有这么多可以用的,自然要从仓库里掏出去当了……林林总总算下来,她从库中已经拿了两三万两银子的古董玉器了,这仓库是绝对不能开的,拿婆家的银子去贴娘家,这可是当家主母的大忌讳。
张氏沉吟了片刻,低声吩咐曲妈妈,“多宝格里的小帐本你先带回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