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春有點不爽地追問:「那你有更好的辦法?」
蔣直目光一閃,陰險地道:「如今兵荒馬亂的,魯王和衍聖公若進京告御狀,說不定在路上會遇到賊兵,一不小心就壯烈殉國了。」
畢春眼前一亮,豎起大拇指陰笑道:「蔣秀才高呀,果然還是你們這些讀書人夠陰損,嘿嘿,那就這麼辦,咱家這就寫信給余林生,讓這小子把事情給辦妥。」
蔣直皺了皺眉道:「余林生未必會遵循督公的意願。」
畢春冷笑道:「他敢,咱家要是倒了,他也沒有好果子吃,而且別忘了,他也是有家小的人。」
蔣直一想也是,余林生把仗打成這樣,如果最後沒有督公保他,下場也會很慘,而且,既然他能寫信提醒督公,忠誠顯然也沒問題的,如今大家已經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的,死也是一起死,余林生他沒得選擇。
接下來,畢春便修書一封給余林生,讓他無論如何都要阻止魯王進京,必要時候用些「非常」手段……
很快,時間就進入臘月下旬了,還有不到十天就過年了,余林生雖然暫時擋住了張璉北進的步伐,但局勢依舊糜爛,大明京城危機仍未解除,而沐家軍還在西南肆虐,兵鋒甚至突進了陝西境內。
而此時的西域也戰事再起,本來國力蒸蒸日上,國泰民安的大明仿佛突然間變得風雨飄搖起來,就連那些跑來大明做生意的西洋人也嗅到了猛虎變得虛弱的信號,於是開始蠢蠢欲動起來,南洋的馬六甲海峽一直是扎在他們心頭上的一根刺啊!
……
這段日子,嘉靖的心情糟糕透了,這時他很自然地想到了徐晉,可是徐晉沒有來求見過他,他也拉不下這個臉召見徐晉問策,兩人目前仿佛陷入了一種冷戰的狀態。
不過很快,有大臣主動提出請北靖王徐晉出山解決眼前的困局了,嘉靖一開始還置之不理!
然而隨著局勢越來越緊迫,有越來越多的大臣上書提請北靖王出山時,嘉靖猶豫了,畢春這貨則慌了神,因為一旦徐晉出山掛帥掌了兵權,那件事還怎麼可能瞞得住?只怕不用魯王進京告御狀,徐晉得知真相後就能讓他萬劫不復了,所以畢春一邊極力反對起用徐晉,一邊暗中威脅其他官員跟他一起反對。
畢春的淫威還是不容小瞧的,在他的威迫之下,很多官員一夜之間就轉變了態度,提請北靖王出山掛帥的聲音也漸漸銷聲匿跡。
不過,畢春卻知道嘉靖心目中的念頭還沒有打消,於是便在一旁煽風點火,造謠徐晉在家裡等著看嘉靖的笑話,等著嘉靖低聲下氣地登門請他出山。
嘉靖聽了自然十分生氣,便絕了起用徐晉掛帥的念頭,還以國難不靖為藉口推遲了徐晉和永福公主的婚事。
至此,畢春鬆了口氣之餘又暗暗得意,他不僅成功阻止了徐晉復出,還把徐晉和永福公主的婚事給搞砸了,爽!
然而,畢公公很快就爽不起來了,因為代王朱充燿和岷王朱彥汰竟然聯袂進京了,他們面見了嘉靖告御狀,而狀告的人正是——畢春。
他們狀告畢春在蜀地查案時搜刮財物中飽私囊,還把貪墨來的數十萬兩贓銀私下運回了老家河南陳州藏匿,導致被山賊張璉劫走,後來張璉以這些銀子作為軍資招兵買馬,實力得以迅速膨脹,所以張賊之亂,根源就在於畢春!
另外,岷王朱彥汰還狀告畢春違規修建豪華祖墳,規格堪比王墓,甚至還逾制使用陪葬之物等!
嘉靖聽完了兩名藩王的告狀,既驚又疑,儘管畢春百般辯解,他還是下令徹查,派出錦衣衛趕往河南陳州調查取證。
這下子畢春差點嚇尿了,別的且不說,他們家的祖墳肯定是逾制的,只要錦衣衛一到陳州就能查證,抵賴不了,而那些贓銀也是實打實的,以錦衣衛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