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下,一名年輕的官員便昂然走了出來,大聲道:「是本官罵的,你待如何?這裡都是聖人門徒,天子門生,幾時輪到你們這種閹貨走狗耀武揚威。」
話說這名年輕官員正是今年的新科狀元羅洪先,表字達夫,江西吉水人氏,現任翰林修撰一職。
正所謂初生牛犢不畏虎,年輕書生自然熱血意氣,稜角分明,更何況這個羅洪先乃新科狀元,志氣更比天高,面對凶名在外的廠衛仍然凜然無懼,直接硬懟,登時引來陣陣喝彩。
「哎喲,不知死活的酸子,可真夠囂張了,等進了咱們西廠大獄,看你還敢不敢囂張。」幾名番子擼起衣袖便欲上前拿人。
「放肆,狗賊安敢耳!」眾官員大怒,呼啦地擁了上來怒目而視。
畢春見犯了眾怨,倒是先怵了,狠狠地瞪了羅洪先,心裡把這個人記住,同時嘿嘿地冷笑了兩聲,誰料這位羅狀元確實夠硬氣,依舊昂首挺胸,一臉的蔑視。
畢春大恨,但又無可奈何,讀書人的地位高啊,又都是朝官,罵他一句閹賊他也得受著,總不能以這個為理由抓人吧,他畢春如今的勢力還遠沒大到當年劉瑾的程度呢。
不過,這位畢公公也不是城府顯淺之輩,先忍了,辦正事要緊,於是便暫放了羅狀元一馬,帶人徑直來到胡世寧的面前。
羅狀元罵他閹賊,他得忍著,可是胡世寧罵皇上就不用忍了,怎麼收拾都行,只聽他嘿嘿地冷笑一聲:「胡世寧老匹夫,你竟然敢在午門前公然辱罵皇上,本公公看你是想造反了,來人,把他抓回西廠好好審問,本公公非把背後的同黨全部揪出來不可。」
四周圍的朝官不禁譁然,這閹賊果然滿肚子壞水,一上來就扣大帽子,還想牽連其他人,豈有此理!
胡世寧卻是心中竊喜,他本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只想把事情搞得越大越好,畢春這閹貨突然跑來,倒是正中他的下懷。
「呸!」胡世寧照著畢春的臉面就唾了一口,罵道:「閹賊,休得血口噴人,老夫少年寒窗苦讀,立志報效國家,蒙先帝聖恩得以金榜題名,入朝為官數十載,忠君愛民,兢兢業業做事,坦坦蕩蕩做人,清清白白作官,又豈容你這陰險閹賊污衊。」
畢公公本欲耍耍威風的,結果剛張口就被胡世寧吐了滿臉的口水,罵得狗血淋頭,這還沒反應呢,一記老拳就照著鼻樑擂過來。
嘭……
胡世寧都六十出頭的人了,老胳膊老腿的,這拳頭上的力氣著實不咋的,不過打在鼻樑軟骨上也夠畢公公喝上一壺了,當場眼淚鼻涕齊飆。
那些西廠番子見狀立即上前把胡世寧給扭住,後者又自破口大罵不止。
畢公公氣啊,恨不得當場把胡世寧給生撕了,跳著腳厲聲叫囂道:「打,給老子狠狠的打!」
那些番子立即拳腳交加,把胡世寧打翻在地,片刻便嘴角汩汩流血,這下可犯了眾怒了,新科狀元羅洪先擼起袖子便沖了上來。
「這死閹貨欺人太甚了。」其他官員也跟著呼啦地沖了上來,圍著畢春等人就打,現場一片混亂。
正鬧得不可開交時,錦衣衛終於趕到了,金彪看到眼前的情景亦不禁傻了眼,連忙揪住一名當值的侍衛一問,這才明白事情的經過,不禁眼珠一轉,下令麾下的錦衣衛不要輕舉妄動,實際卻是要擺畢春一道,讓他多吃點苦頭。
話說畢春恃著有吳後撐腰,當上了西廠提督後更是不把錦衣衛放在眼內,手伸得又長,以至於與錦衣衛產生了摩擦,所以金彪也樂得看畢春的笑話。
過了盞茶工夫,眼見鬧得也差不多了,金彪這才揚聲喝道:「統統住手,皇上有旨!」
這句話還真管用,那些官員聽聞聖旨到,都紛紛收手退了開去,畢春和一眾西廠番子本來就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