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海深以為然地道:「當初老奴在江西上饒縣初見徐晉,便覺這小書生不凡,如今果成我大明之柱石棟樑。」
蔣太后此刻心情輕鬆,笑罵道:「你這老貨倒是會給自己臉上貼金,不過嘛,晉哥兒確是熜兒之福瑞啊,當年要不是他救了熜兒,熜兒哪有福氣坐上皇位,這幾年晉哥兒更是為大明立下了無數汗馬功勞。」
胡大海連忙道:「太后言過了,徐晉能遇到皇上亦是他的福氣,說來王爺倒是眼光獨倒,當年便叮囑世子多與徐晉交往,還贈了徐晉一幅手跡,如今想來,那也是王爺在冥冥中保佑皇上,保佑大明江山啊!」
胡大海這番話純粹是一本正經的扯犢子,但在相信鬼神的古人看來,卻讓人深以為然,因為沒有興王那幅《雨荷鳴蛙圖》的話,徐晉恐怕已經被問斬了,假如徐晉被斬了,還有人能力挽狂瀾,化解大明這場危機嗎?
「阿彌托佛,一飲一啄,莫非前定,這都是因果啊!」永福公主雙手合拾輕聲道。
永淳公主噗嗤地笑道:「永福姐姐幾時也開始信佛了?不過徐晉不是說過萬物皆有理,什麼佛呀道呀的都是唯心主義。」
永福公主臉上微熱,蔣太后白了永淳公主一眼,斥道:「不可對佛祖和道尊不敬!」
永淳公主吐了吐舌,雙手合拾道:「阿彌托佛,無量天尊,永淳少不更事,有怪莫怪!」
永福公主差點便失笑出聲,蔣太后無奈地白了女兒一眼寺。
……
宣武門外的韃子仍然在猛攻,城內的「打鬥聲」亦在此起頗伏。俺答騎在馬背上,此刻的心情就跟胯下的馬一樣,煩燥地打著響鼻,趙全騎馬伴在俺答旁邊,眼神狐疑不定。
俺答和趙全都以為在內應的配合下,輕易就能攻破宣武門,結果打了近個時辰,付出了大量的傷亡,依舊未能破城,這就讓人惱火了。
「內應是怎麼幹活的,一群沒用了廢物。」俺答看著麾下的勇士前仆後繼,既肉痛又火大,禁不住破口大罵。
「索多汗稍安勿躁,城中打鬥聲不絕,內應估計還在爭奪城門。」趙全安慰道,不過語氣明顯沒那麼肯定了,偷襲這種事講究速戰速決,拖得越久越不利,內應這麼久都未能打開城門,應該是產生了變故!
正當俺答和趙全兩人猶疑不定的時候,忽然歡聲雷動,原來宣武門竟然緩緩打開了,一彪手執鋼刀的黑衣人沖了出來,有人還揮動著一面黑色的狼頭旗,只是這名揮旗者十分倒霉,剛揮了兩下旗便咽喉中箭倒地,緊接著,一隊身穿鴛鴦戰襖的明軍撲了出來,一邊砍殺那支黑衣人,一邊試圖把城門關上。
俺答見狀不再遲疑,抽出彎刀大喝:「城門開了,草原上的勇士們,沖呀,活捉大明皇帝者,封萬夫長!」
「沖呀!」
俺答這邊一聲令下,韃子的騎兵便像潮水般,排山倒海地沖向宣武門,那群試圖關上城門的明軍見狀估計是嚇得心膽俱裂了,調頭亡命奔逃,只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那還管得上關城門。
轟蓬……
兩扇才關了一半的城門被韃子的騎兵暴力撞開,狠狠地碰在城牆上,發出沉重的巨響。
宣武門是連接內外城之間的城門,所以沒有瓮城,通過了宣武門便是又長又直的宣武門裡街了,可直通安富坊大街,而兩街在中間處正好與長安西街相交叉,只要沿長安西街往東殺去就是皇城的右安門了。
韃子的騎兵湧進了宣武門後,一部分嚮往左右兩邊,試圖通過石級攻上城頭,控制住宣武門,而一部份則沿著宣武門裡街一直往北殺向長安街,目標自然是皇宮了。
捉住大明皇帝封萬夫長,試問誰不心動,更何況皇宮內珍寶無數,宮女妃嬪,美、女如雲!
轟隆的馬蹄聲如同炸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