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编修。
那日过了戌时,赫舍里故意在华庭摆下七玄琴,等候这大清的才子纳兰性德。
没想到刚弹了首“高山流水”,准备与纳兰公子互为此生知音、结锦绣良缘之时,康熙爷就来了,被其一顿奚落后,她也只能请安后匆匆离去。
午夜梦回时忽闻悠扬的箫声,她连忙起床跑出门外,本以为会遇见纳兰公子,谁知道廊檐外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自此以后遍再难遇上纳兰,她只能放飞风筝与其鱼雁传情。于是与她做伴的,就只有飞来的风筝,和墙外的箫声。
每次看见康熙爷的戏谑脸孔,也不知为何会有些害怕,总想这辈子莫要再遇上他。只可惜这院子里除了二叔、伍先生,她见得最多的便是康熙爷,所以赫舍里觉得是命运在作弄自己,不该来的总会遇见,该来的却没能遇上。
偶尔看到纳兰飘逸的身影,想要上去搭话,却永远被这一国之君阻碍着,看似近在咫尺,实则远隔天涯。
…………
转眼六年匆匆而过,到了康熙五年的立夏。荷塘里盛开着纯白的荷花,叶子青翠可爱,宛若碧玉雕成。
一日,玛父唤她到听雨阁——她听说纳兰公子曾来求婚,以为玛父是要成全此事,于是喜讯讯地去拜见玛父。
一转眼已经过了小半年,赫舍里进入听雨阁的堂屋,跪下行礼道:“赫舍里给玛父请安了。”
“你二叔被人告到宗人府了,老祖宗没让审就放了回来。下朝后她唤我过去,告知我,皇上看上你了,说你身世干净、品貌俱佳,打算过几年封你为后。”索尼沉声道。
赫舍里闻言如遭雷击,有些失神地跪下言道:“玛父,赫舍里不愿意进宫。”
“主子定好的事情,做奴才的没得选择,我知道你自幼娇养惯了,也闲散惯了,可是你须知道,主子能瞧上你,是你的福气。我来问你,宫里的女子除了皇后都叫什么?”索尼轻声问。
赫舍里低声回答:“小主。除了皇后,便是皇贵妃也叫小主。”
“你可知后宫第一守则是什么?”索尼拿起青瓷茶碗慢声问。
赫舍里回道:“不可焦躁,不可轻浮,不可善妒,不可妄为,不可骄傲,不可虚荣,不可不知进退,不可喜怒形于色,不可说人是非。”
索尼笑道:“你倒记得,只是这嘴上说不算,必须心如明镜。你明白吗?”
“我明白。可是我不愿做皇后,我想嫁给纳兰容若。”
赫舍里其实也不是真的痴恋纳兰公子,而是这康熙爷逼人太甚,她自认没有对不起大清朝,也没冒犯康熙爷,他这是做的什么文章?难道只是为了拉拢赫舍里氏?
但他估摸还不知道,这赫舍里家还有一位小姐吧?不如过去跟他商议一下,让他迎海珠儿入宫——海珠儿能受气,是个做母仪天下的皇后的材料。赫舍里自己可不行,个性跳脱,散漫惯了,实在是不适合入宫。
“你最好断了此念,否则将大难临头。”索尼冷声呵斥,直听得赫舍里背脊发凉。
“玛父的教训赫舍里知道了,我有些累,可否先行退下?”赫舍里凝眸流转,已经有了计较。也许康熙爷见识她的本性后,估摸着就不立后了?更何况索家还有一个女儿,那也是赫舍里氏。
大夫人的依仗,是她的亲儿子索额图;玛父也对这位嫡出的儿子另眼相看;乌拉氏一心阻拦海珠儿进宫。这内里的总总关节,赫舍里清楚得很。
赫舍里寻了个缘由,去后院看自己的亲妹妹海珠儿。此刻海珠儿正花丛中,追逐着一对飞舞的彩蝶,一身雪白的海珠儿显得国色天香。
海珠儿看见她,便跑了过来:“姐姐,你可算来看我了,我这几日快想死你了。”
一股子幽香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