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抽调兵力进行增援,最后甚至动用了护卫帝京的大军,一时之间帝京防守十分薄弱。那时我已养了整整十五年的伤,并且因为当初伤及了根本,这辈子休说武功再有进步,就连能不能完全恢复也要打个疑问。得知帝京守备空虚后,我便想到,不如趁势招募一支军队杀到帝京去,哪怕不能灭掉昭庆,只求杀掉皇帝报仇就好。”
说到这里,郑泰飞苦笑了一下,又道:“少爷肯定觉得我是疯了吧?但我当时龟缩在一个小小的乡下土财主家里,每日所想的不过是想方设法弄点钱、买到上等药材进补,以便尽早恢复内力。但当初我实在伤得太重,就算费尽心机找来了名贵药材,服用后也是收效甚微。可为了那一点仅有的效果,我又不得不继续想办法弄钱去买药。这种陷入无穷无尽怪圈一样的生活,我实在不想再过下去……所以当我意识到,我可以走另一条路来报仇、摆脱这种生活的时候,我压根没有多考虑后果,甚至也没细想能有几成胜算,便放手去做了。”
言犹未已,郑泰飞头皮忽然传来一阵剧痛,他经受不住地惊呼一声,随即便有一绺带血的头发飘到地上。原来,竟是元宝在盛怒中生生扯落了他的头发。
但元宝犹不满意,顶在他腰眼处的膝盖加大力道往下碾按:“你这贼子!你知不知道为了你这荒谬的想法,害死了多少无辜百姓!更连累昶太子不得永年!”
郑泰飞强忍痛意,大声说道:“你想指责我?你们皇帝将石振衣那条老狗借给贺允德,助他掀起景晟皇室血雨腥风的行径,难道便是仁君所为么?种种后果,都是你们自找的!还有你们那个太子,嘿嘿,他是死于权臣之手,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了?!”
石振衣正是元宝的授业恩师,听他如此辱骂师傅,元宝愈加愤怒,也不及细思他后面那句话。他扼住郑泰飞的脖子刚要发力将骨骼捏碎,却被姬祟云倏然出手,点在了肩头要穴上:“我的话还没问完。”
“你要阻我?别以为我不会翻脸!”
“他是杀了你师傅,但却是你师傅先重创我父亲,让他不治身亡。”姬祟云面无表情地说道。
之前元宝并不知道姬祟云的身世,刚刚听郑泰飞说是石振衣杀死姬任情后,尚未理清个中关系,旋即又因郑泰飞自陈策划起义并连累了昶太子、且辱骂师傅而勃然大怒,一时忘了细想。这时被姬祟云一点,才意识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的师傅便是姬祟云的杀父仇人。
一念及此,他立即握紧了刀,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口中却说道:“你要找我报仇?”
“杀我父亲的人是你师傅,不是你。”姬祟云恩怨分明,自从在宫内问清元宝对他师傅当年所为并不知情、更谈不上参与后,便决定放过他。
听罢他的话,元宝不由身躯一振,为之动容变色。这时,姬祟云却已转过头去,重新看向郑泰飞:“你兵法确实学得不错,竟能想到招募吸引流氓地痞以充实军队,利用他们的大胆和贪欲,使得这支本该不堪一击的乱军在短短时日内便攻陷了帝京,更杀入皇宫内城。但你仍是没能杀得了昭庆的皇帝,只不过迫得他碍于非议让位罢了。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后来又怎么到了贺允复这里?”
闻言,郑泰飞眼中重新涌上一片痛意,道:“功败垂成,我只能说是天意弄人……又或许真有什么天子龙气,让我总是无法成功。当年我攻进皇城后,因为宣家人都躲进了密道,知情的宫人们又统统被灭了口,短时间内我根本无法找到他们。我刚准备到城内掳来工匠四处寻找机关时,回援的大军便已杀到了。而且当时不止宫中,军中亦派来了刺客。我自知武功低微,难以抵挡,便用了替身。原本我已做好安排,准备等刺客们自以为得手、杀了替身回去之后,再行集结军队。可惜我身边并无全然可用的亲信,我暗中分派传令的那人篡改了我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