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贞眉头挑了挑,哦了一声,用刮目相看的眼神道:“你竟然知道?”
刘知俊立即昂首挺胸,一副我其实很聪明睿智的模样:“殿下栽培末将多年,末将若是没有半分长进,那就太辜负殿下了!”
李茂贞点头嗯了一声,深以为然,然后便在刘知俊期待、自豪的目光中,陡然一拍帅案,低喝一声:“来人,将刘知俊拉下去,打五十军棍!”
刘知俊起初以为李茂贞是在开玩笑,但看对方的神色又不像,这就慌了,急急忙忙的问道:“殿下,末将何罪之有啊?”
“蠢!”李茂贞没好气,“蠢就是你最大的罪!”
说着,不再理会刘知俊的叫嚷,挥手让进来的甲士将他拖了出去。
没多久,外面就响起沉闷的军棍声,和刘知俊饱含冤屈的惨叫。
赵炳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跟一些兵家弟子面面相觑。此刻他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一方面是侥幸的想着,难道赵念慈没有被当弃子?另一方面则是忍不住疑惑,难道岐王真要听那个安王的号令?
不等赵炳坤想明白,李茂贞语气莫名的问他:“赵将军觉得本王军令如何?”
赵炳坤起身便寻思着边回答:“殿下军令,我等自然遵从。”
他不好说得太清楚,因为他本身就不清楚李茂贞的意思,刘知俊虽然嚣张跋扈了些,但对李茂贞军令的理解,无疑代表了军中大多数将领的猜想,难道这还有错?
抱着先弄清事态的想法,赵炳坤问道:“殿下,当日出现在磨山,跟高骈大战的‘安王’,应该就是殿下吧?”
李茂贞忍不住以手扶额,半响,声音才低低传出:“难道你认为,高骈是本王一个人杀掉的?”
赵炳坤瓮声道:“这应该还有假安王…震慑其心神的作用。哦,我们都是这么认为的!”
李茂贞抬头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赵炳坤,却发现其他将领正点头如蒜。
其中还有人大着胆子道:“殿下神机妙算,先是用假安王…震慑高骈,趁机将其重伤,再派人在其南逃必经之路八公山拦截,将其一举斩杀,创下眼下大好局面,我等敬佩万分!”
李茂贞哑口无言,都不知道该用什么眼光来看自己这些将领。是该说他们对自己忠诚无比、信任有加,还是该说他们愚蠢透顶?
见李茂贞神色有异,像是吃了苍蝇一样,赵炳坤奇怪的问道:“难道此事还有什么秘辛?假安王能够震慑高骈,想来也是依仗殿下赐予的法器宝物”
“秘辛个鬼!”李茂贞强忍着怒气,“安王就是真的!”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赵炳坤讪讪笑道:“殿下就不要捉弄我等了。我等知道,先前征战表现不佳,被安王旧部抢了不少军功,让殿下失望,对我等肯定不满。我等承认,安王那些部将的确不凡,但请殿下还是不要太过愤怒,我等日后必然将功折罪。”
赵炳坤一副李茂贞是在说气话,目的就是敲打他们,让他们知耻而后勇的模样。
李茂贞瞧着众将一脸悲愤,又战意昂扬的模样,站起身就想发怒,心里忽然想到什么,又坐了回去。
李茂贞深知,无论是刘知俊,还是赵炳坤,都不是傻子。虽然面对杨行密的时候吃了点亏,但这并不能说明他们无能,委实是对方太厉害,战前准备也太充分。
他们攻打关中、河中的时候,可是近乎战无不胜的。
这个时候,他们一口咬定安王就是假的,显然,不是他们发自内心这么认为,而是必须这么认为!
不仅他们这么认为,上至岐王李茂贞,下到普通将士,也必须这么认为!
唯有统一这个最基本的认识,三军军心才能稳定,斗志才能不受影响,往后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