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这款国宝,就要出去予人欣赏,不是祀在厝里底作神主牌仔!」
这下洪国荣懂了,他凑到阿嘉耳边比手画脚,讲起悄悄话,茂伯冷眼旁观,看样子洪国荣这次反倒是在关说阿嘉,要阿嘉把茂伯塞进乐团去了,不过阿嘉怎样都不肯答应。两人讨论了老半天,茂伯决定推他们一把。
「好啦好啦,」他轻描淡写的说道,「有几百张批没送,应该未处分伤重啦,」然后指着那个被拆开的邮包,加重语气,「早有听人讲给人偷拆信去予人判刑的啦!」
「给你讲这不是啦!」阿嘉应道。
「彼是啥?还死鸭硬嘴篦!」茂伯再看了看那包装纸,「黄色的齁!」
这下阿嘉知道茂伯认得那个邮包了,只好难为情的承认道:「嘿啦嘿啦!」
好啊,要怎么做,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茂伯抬高了下巴,虽然满脸怒容,心中却有几分得意。
「好啦!」洪国荣出来打圆场,「阿嘉啊,彼贝斯手着伤,未当弹琴,今么犹找无人咧,无就换茂伯仔去,你讲按怎?」
「……好啦!」阿嘉也只有勉为其难答应了。
「啊,批……」洪国荣说。
「知啦,会斗送啦,」茂伯说,「夭寿死囝仔,批给人藏这久没送,无紧给送送咧齁……」
海角七号 恒春之二(3)
听茂伯这么一说,洪国荣也道,「来,提一些予我。」
阿嘉一脸疑惑的看着他,洪国荣数落道:「啊我嘛驶车来给你斗送啊!」真是的,都几岁大了还不知事情轻重,何况偷藏别人的信,会造成镇上多大的困扰啊!
说完洪国荣就催促阿嘉,趁太阳还没下山先多送几封。
隔天,茂伯和阿嘉分头送信,但那几百封的积信一时还是消化不动,阿嘉越送心中越觉郁闷,这邮差工作原本也是洪国荣为了讨好妈妈硬塞给自己的,虽然的确自己也有错,但是始作俑者还是他啊,现在却都自己得承担,这几百封的信捆绑着他,让他没办法自由自在的徜徉在音乐之中,创作的缪思也被打断,越想越闷。
他又停下车,跳进海中,在阳光照耀下的蔚蓝海面上漂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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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滩上,一样有人在拍照,不过这次不是自己带着的模特儿了,是一对新人正在拍婚纱照,友子赶紧避开,以免挡到海景,造成他们的困扰。
早上一场意外,贝斯手看来要换人了,友子一直嫌他老,事实上他也的确跟不上速度,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或许这样一来,就能有个称职的贝斯手了。
但是当晚上她到练团室门口,代替劳马父亲走进练团室的,却是一个七十几岁的老人,这……友子先是震惊,然后转而变成无比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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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拉朗出车祸,劳马原本担心了一下,到急诊室时医师说只是皮肉伤而已,劳马松了一口气,甚至还对父亲脸上的白叉叉幸灾乐祸了起来,他想了想,实在觉得挺抱歉。
调回恒春以后,心情恶劣,成天打架、惹事生非,都是父亲在帮他当和事老,好在参加乐团以后,不知怎的,心中的烦闷消失了,也清醒了些,这阵子真是辛苦父亲了。
不过,父亲的手也受了伤,不能弹贝斯,那这乐团该怎么办呢?劳马看到友子也来了,她也在烦恼一样的问题吧?
说到这友子,她总是有意无意的去找阿嘉麻烦,看起来好像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其实是很在意他,这点水蛙那个呆头鹅看不出来,但可瞒不过结过婚的劳马,而阿嘉虽然总是对她爱理不理的,搞不好私底下已经是一对了呢,谁知道呢?才这样想,却看到柜台小姐领着茂伯到练团室门口。
「诶?茂伯仔你来这创啥?」劳马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