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突地,她抱住长孙夫人,抱住支柱,她不要沉沦……
“娘,我可不可以说不?我不要莫愁嫁进来,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啊——”
“娘知道你的心苦,可是,莫愁有了继祯的孩子,孩子无辜是不是…”
孩子!?她居然有了继帧的孩子?
紧抓支柱的手松开,大浪卷来,意志变得薄弱。她在漩涡中……浮沉……灭顶……
在他说爱她的时候,他已经和莫愁成了夫妻;在他立誓情爱不变的同时,莫愁已经在他心中扎根……
他的爱呵……只是谎言,是她笨得太过,才会相信情深不移,是她念的太痴,才会相信盘石不转……
精明的孟予橙居然会去相信一场荒谬?她笑了。难怪她会输给莫愁,她输在相信……
他用最差的方式逼她接纳,她必须妥协?必须效法娥皇女英?她将一扫妒妇名声转为贤淑?
长声喟叹……她做不到……
“橙儿,能不能勉强一次,就算是为爹娘好吗?我们不能眼睁睁看长孙家骨血流落在外。”长孙老爷开言劝慰。
“你们去准备婚礼吧!”拭去泪,她笑了,从此她不再相信“相信”。
“橙儿,你答应?太好了,我保证长孙家绝不会亏待你。”
她已经亏待了自己——在她要他们准备婚礼的同时。
起身,她没说话,带着迷蒙笑容,收拾满地疮痍,拾起花瓶碎片,那是她的心;捡起破碎桌步,那是她的情;组不起断椅,那是她的爱,等——收拾妥当,扔下所有牵挂,她就不再亏待自己……
☆☆☆
走走停停,她的行程比预计中慢上很多,她需要很多时间来平复自己的心情,当她站到姐姐妹妹面前时,她不要留下任何一点点委屈表情,让她们挂心。
回想那日,她写下休书一纸,押上手印,截断了他们中间的十年。十年……好长一段,仿佛她还穿著夹脚极化鞋和过长的喜衣坐在床头,仿佛害继善跌倒还是昨日的事儿,怎么一转眼就是十年。
没忘记第一眼看到他,她在心里偷偷说,这个人就是我的丈夫,是我要跟一辈子的男人。于是,带着宽容眼光,她把他判定成帅气好看的男人。没想到,她的一辈子居然短得教人措手不及。
婚礼在进行了吗?唢吶锣鼓,震天价响,红盖头掀起,他看见他一生守候的对象。
也许在婚姻中,光是爱情并不够,性情不同,就算两人再愿意包容退让,都无法长久。也好,不同的人生、短暂的交集、他们今生缘分已尽。说不定来生,换副性子,他们有可能再续。
他是个好男人,不管有没有娶莫愁,她都不能否认这一点,如果她能像一般女人,愿意屈就,或者他们还能牵手共同走过。
可惜,她骄傲自负,她向来要求最好、不愿退求其次,玉碎瓦全她都不要,她只要完整的上等翡翠。
过去两年,莫愁只是一个丫头,她都能逼出她的妒嫉性格,现在,摇身成妻妾,她不晓得自己会不会变成噬人恶魔。到最后,她遭人唾弃、惹人厌恶,她的下场不会比当年的二奶奶幸运。与其如此,她宁愿退开,她宁愿留在大家心目中的,是福星橙儿。
喝一口热茶,下意识地握住胸前断玉,腊月十七了,延宕归期,姐姐们会不会担心,门外风雪渐大,她怀疑着要不要继续上路。
回头巡探茶馆里,客人只有两个,她和另一个面无表情的冷酷男人,他们谁也没搭理谁,各自想心事,有一口没一口品啜青茗。
直到橙儿将断玉自脖子上取下。在眼前反复把玩,用人回眸望见,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用力握住她的手腕。
“孟子青是你的谁?”赫连暄烨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