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去,重新迈开步子。
“对不起……”她紧了紧环在他脖颈,心口贴着他倾长的背脊,“……我,不能把它生下来。”
允圣熙感觉到,一滴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脖子,滴进衣领。
他终是停下脚步,回过头去,看着她脸上肆虐的泪水。
一个女人,哭得这样伤心,精致的脸上,是沉痛的卑怯与无奈。
他脸微偏,亲一亲她的唇。她的嘴唇是咸的,是她的眼泪的味道。
这个吻很轻浅,他的唇贴在她的上,迟迟不去,一滴又一滴,她的泪,在彼此脸上、嘴上蔓延,直到她颤抖着嘴唇离开,用力将脸埋进他的肩膀里。
他,一如既往,不知如何安慰她。
环住她膝弯的胳膊紧了紧。
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前走。
就像他们之间的未来,走得,太累。
允圣熙开车门,把允洛放置在车后座。
从医院大楼走到停车场,短短路程,她竟然就这么睡着了,眼泪的刻痕还留在脸上。
他发动车子,从后视镜里看她。
她侧躺在后座,双腿蜷曲并拢,像个纤细笔墨勾成的问号,手护在腹部,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脸上神态,温和安详又阒然。
什么时候,她变得如此脆弱?
记忆中,那个总把他护在羽翼之下,独自面对困顿,坚韧犹如蔓生植物的允洛,早已不复存在。
他握方向盘的手,松了又紧,终于能够将视线收回,专心开车。
何处尽头
我太过认真
所以才相信所谓的永恒
所以才执着无尽的尽头
回到家,已是正午时间,此时的日头是一天之中最好的,暖洋洋的慵懒。
车子停稳,允圣熙回头看允洛。
她已经醒了,头靠在车窗上,不知道在看什么,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轻咳一声,柔着声音道:“到了。”
允洛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身一怔,回过头来看他。
她眼睛似有一时间的失神,眸子盯着他,许久才恢复清明。她没说话,径直开门下车。
午餐吃得很糟糕,允圣熙厨艺真的不行。
看见允洛突然扔下筷子跑去吐,他一愣,随后追上去。
她趴在流理台上,背影看来像极一只幼细的虾米,干呕声,水流声随即传入允圣熙耳朵,他走过去,抚着她的背轻拍。
她早上没吃,刚才也只喝了汤,呕不出东西来,因而愈发难受。
吐完了,允洛觉得胃部的炙热缓解了一些,她直起身,抽纸巾擦嘴,她身一侧,就看见一旁面色担忧的允圣熙。
也不知为何,她的胸口像是突然积了冰凉的气,寒冷直冲喉咙,她直觉眼睛又开始酸涩。
她看着允圣熙,笑一笑,抹眼泪:“真是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天老想哭。”允圣熙死咬住唇,缓缓的,摇摇头,抬手擦她眼泪,手指顺着她泪水涟漪的脸颊,移到她嘴边,为她拨开粘在唇上的一缕头发。
沉默中,允圣熙转身,开冰箱取食材,到另一边的流理池清洗。
从允洛的角度,只见到允圣熙紧紧咬合的下颚,绷紧的颌线,刀锋般锐利。
他似乎感觉到她的注视,却没有回头,只盯着手中食材,似乎没有什么事比清洗它们更重要。
允圣熙脸色严肃:“我刚做的你不喜欢吃。没关系,我重做。”
他洗菜,动作粗鲁,心里憋了气,眼中是执拗而无奈的光。
水流如注,水滴溅出来,打在她脸上和手臂上,寒冷。
她现在一点想要说话的欲望都没有,朝着他,无奈地点头,正转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