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料出这等事来。幸好随身带了这件玉佩,还可质押百十两纹银。”
云仝惊道:“这却使不得。白学士家传玉佩,必非寻常宝贝,还是收回去好了。待我再想法筹措银子便是。”
白居易微微一笑,道:“这当口又从何处筹措?云兄不必推辞。”
说话间,哪伙计已将银两呈上,却是一百两整。白居易拿过纹银,全部推给云仝,道:“如此阿堵物,看着让人生厌,就请云兄发落。”行色间甚是潇洒,云仝更为心折。
云仝叫过张老成,对他道:“老丈,今日一过,哪宦官和神策军军士如何与你干休?你在外地可有亲戚?还是抽身远走为是。”微微一顿,取了五十两纹银,交与张老成,道:“这里几十两银子,料想也够你们爷孙一年用度,将就作为盘缠,远走高飞去罢。剩下的到外地置办些田地,勉强可以为生。”
其时,五十两纹银几乎已是中户人家一年用度。想来张老成家贫,自小至老,都没见过这许多银子,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欣喜,浑浊老泪潸然而下,道:“这却如何是好?大侠救命恩德,此生做牛做马尚不能报,又赠与我这许多银两,叫我爷孙俩个怎么承受得起?”
张老成将孙女拉过,磕头作揖,感恩戴德的话说过不停,云仝心下急躁起来,喝道:“你这老丈,怎么这样啰嗦,拿着钱收拾赶路就是!”
张老成吓了一跳,再不敢言语,旁边她孙女却道:“爷爷,大侠必是神子遣下搭救我们。我们拿了就是,莫要违了神意。”
云仝笑道:“还是这位姑娘有见识。我也不认识什么神子,性格又疏懒,任他什么神仙菩萨,只当他土狗泥偶,料想也难服遣使。今日所为,只是意气使然,你们还是赶早回家,收拾赶路为是。”
那姑娘一拍胸口,道:“罪过,罪过。神子灵验,无所不知,无所不在,大侠万不可如此说话。”又对张老成道:“爷爷,我们回去许日夜祈祷,在神子前立誓忏悔,大侠就有什么罪过,我们也要祈求神子,不可怪罪于他。大侠如此好心,我便是身入炼狱,也要求神子施富于他。”
她这话说得真挚自然,云仝听了,心下也甚为感动,一摆手道:“你们快走罢。天色已路,落上须多家小心。”
好容易打发走了爷孙二人,云仝对众游侠道:“众位兄弟,今日到此就罢了吧。来日云某做东,我们再聚。”他见这一干人等品行复杂,颇有宵小之辈混与其中,心中委实看不起,也不想再与他们有所缠绕,说什么“来日再聚”,只是托词。鲍三郎心头犹自记挂那宦官和神策军军士所收折辱,怕他们寻来报仇,也是急急催着要离开这望花楼。
众人离席,要下楼时,便见那王好说与伙计来到眼前。伙计还是那位二十来岁小伙子,他笑道:“鲍三爷,这一桌共计十两银子零五钱,七折八扣,算十两就是。适才你说今日要付现钱,请付就是。”右手伸到鲍三郎面前。
鲍三郎面色尴尬之际,之前他说付现钱只是气话,谁承想王好说竟以此为话头,当着云仝的面就问他要银子。他囊中委实无钱,一时又羞又气,骂道:“王好说,你个老王八,眼里只见钱么?三爷今日未带钱,来日付账就是。”
王好说受此辱骂,面上笑容依然不变,道:“好说,好说。三爷,你今日也欠,明日也欠,账上已有近百两银子,好容易你老开口,这一桌要付现钱,此时又说来日,来日何其多也?我是做小买卖的,这万花楼盘场虽大,每日用度却多,三爷,如你这般欠法,我们却要喝西北风么?”
鲍三郎怒极,就要发作,想着自己一干人等这就打将出去,他王好说又能奈何?那边云仝冷笑一声,掏出剩余的五十两纹银,取了一些,道:“掌柜的,这里有十二三两银子,可够付账么?剩下的也不须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