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水讓她的體力漸漸告罄,她眼前的沙地像是在抖動,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往前走,不知道路在何方。
又一個夜晚到臨的時候,許懷凌已經一步都走不動了,她讓伊莫頓靠在自己的懷中,用羊毛毯緊緊地裹著兩人,在沙漠的寒夜中瑟瑟發抖。
&ldo;安卡蘇納姆……&rdo;伊莫頓慢慢睜開雙眼,神情虛弱,雙眸卻亮如星辰。
&ldo;伊莫頓!&rdo;許懷凌驚喜地說。在蒼茫無盡的沙漠中行走,乾渴、炎熱和寒冷都不是最難以忍受的。伊莫頓沒有醒來的時候,她總有種孤單一人的錯覺,這種孤寂如同聖甲蟲齧咬著她的心,對她來說是莫大的折磨。因此,每一次伊莫頓醒來,她都覺得整個人像活了過來,心底深
處涌動著無盡的喜悅。
&ldo;再堅持一下……&rdo;伊莫頓聲音低沉,眼底有著淡淡的自信,&ldo;我的祭司很快就找到我們的。&rdo;
&ldo;嗯!&rdo;許懷凌點點頭,片刻後又問,&ldo;我能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嗎?&rdo;她其實對於真相併不十分渴望知曉,她只是想多跟伊莫頓多幾句話。
伊莫頓沉默了片刻,神情一瞬間有些冷。
許懷凌心中一驚,意識到自己可能問到他不願回答的問題了,正想收回自己的話,伊莫頓卻冷笑一聲,開口道:&ldo;來克萊爾比我想像得更難對付。&rdo;
&ldo;那些士兵是他派來的人?&rdo;許懷凌想起那天晚上士兵們和祭司們的互相爭鬥。
&ldo;豈止。&rdo;伊莫頓說,&ldo;他在護送士兵中安插了他自己的親兵。哈德爾……哈德爾抓到的那些人,是我故意引誘他們出來的。但我萬萬沒有想到,哈德爾竟是來克萊爾的人。&rdo;
許懷凌想起她找到伊莫頓的時候,哈德爾的屍體就在他身旁,那時她以為哈德爾是為了保護伊莫頓而死,現在想來,是他要害伊莫頓,卻反被伊莫頓殺死。
&ldo;哈德爾怎麼會背叛你?&rdo;許懷凌還清楚地記得哈德爾微笑時的靦腆,他是伊莫頓手下的祭司,為什麼要背叛他呢?來克萊爾的權勢地位,明明都不如伊莫頓。
&ldo;他是來克萊爾的私生子。&rdo;伊莫頓冷淡地說。哈德爾是他信任了三年的人,當他喝下哈德爾送上的美酒而感到眩暈時,他才驚悉哈德爾的真實身份。
伊莫頓的眼神暗了暗。哈德爾的背叛,是他大意了,從今以後,他絕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背叛他。
許懷凌輕輕吸了口氣。
哈德爾竟是來克萊爾的兒子,這是誰都意料不到的。而按照伊莫頓的意思,那個時候他引蛇出洞,故意讓來克萊爾的親兵出手,本是想抓住來克萊爾的把柄,在法老面前告他一狀,然而因為哈德爾出其不意的背叛,伊莫頓的這項計劃反而被利用,他也差點死在哈德爾手下。
許懷凌想起她看到的那些祭司們腳步虛浮,或許正是被哈德爾下了藥。不然,以祭司們的數量,也不會沒有一戰之力。而伊莫頓會身受重傷倒地,恐怕也是哈德爾作的怪。否則以伊莫頓的神力,再多的士兵也無法阻攔他。
&ldo;安卡蘇納姆,不要再想這些事了。&rdo;見許懷凌眉頭緊皺,伊莫頓伸手撫上她的眉頭,似要抹去她的所有憂愁,&ldo;有我在,其餘事你不用多想。&rdo;
&ldo;好……&rdo;許懷凌低低地說。伊莫頓的觸碰令她有些無措,然而如此的夜色中,她
需要這樣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