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局,此时能主政的唯有亮儿。”皇后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期许,终于说到的正题,“可是……”
楚后思索了半晌,“亮儿年幼,本宫又是妇道人家,只得另择良辰辅政。”
一来垂涎太子之位,二来提拔自己的心腹,原来楚后的目的在此。
“玄音摄政数月,观朝臣才子之中,何人有辅政之才?”楚后试探道。
孙昭不由疑惑,若是时雨与姜玉竹当真败露,楚后便不必这般假意相待,难道她尚有可利用之处?
“玄音离宫七载,而今回宫不过寥寥数月,怎敢妄言。”孙昭连忙谦虚道。
楚后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耐烦,转念却笑道:“昨日玄音问本宫,章华为何不能封妃,本宫未曾如实相告。”
说罢,楚后侧目望向孙昭,见她眉目微动,却是来了兴致。
“本宫说章华曾嫁与陛下的伴读薛航,夺妻的恶名陛下背负不起。”楚后言毕,便见皇帝微微睁开眼,喃喃道:“章华……”
楚后神色骤变,死死盯着皇帝,冷声道:“便是痴了也忘不了她!”
孙昭当即眨了眨眼,疑惑道:“依皇后娘娘所言,章华夫人之事……却另有缘由不足为外人道?”
楚后轻轻后仰着身子,微微抬起头来,斑驳的日光自树缝中落下,铺在她依旧美丽的一张脸上。她笑着望向孙昭,但见玄音公主双目圆睁,一张小脸毫无血色。
“章华原名翳月公主,乃是你祖父成宗之女,你父皇的亲妹妹。”
楚后唇角一弯,阮明朱啊阮明朱,你恐怕至死也不知道自己为何陨了性命!
当朝天子爱上了自己的亲妹妹,此事有悖人伦天理,可谓金屋藏娇不可告人。
知情者各个讳莫如深,唯独糊里糊涂的阮明朱不知死活。
孙昱加封太子之后,楚江暖原是有些担心。皇帝一心系着孙昱母子,想让阮明朱离开冷宫,并多次召见她于万寿宫。
可阮明朱何其蠢也,竟然谏言道:“章华夫人乃是薛相遗孀,既然已是一品诰命之衔,却又囿于后宫、无名无实,委实不妥,当赐以妃嫔职位,昭告天下!”
当阮明朱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恐怕还妄想着被自己的丈夫感激,可她却不知道,皇帝可以迎娶普天之下的任何一位女子,唯独不能是章华。
那一日皇帝震怒,斥责了几句,便遣阮明朱回翳月殿去了,殊不知这一去便是永世不得再见。
直至太傅崔宴、贵妃林敏慧之案告破,贤妃当年溺亡的真相才得以浮出水面。可其中缘由究竟为何,到底是不能深究了。
楚后心道,玄音虽是阮明朱之女,却比其母聪慧几分,若是她知晓章华的身世,又将是如何一番景象?
楚后一动不动地盯着孙昭,但见她面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母妃当年竟规劝父皇封妃!”孙昭目光闪烁,似有水气。
本就是你父皇要除去你母妃!楚后在心中默念,却仍是沉声道:“母子连心,本宫知道你心里也不好受。”
眼前这个被称作父皇的男人,不分青红皂白,对母妃无情在前、无义在后。十几年来亦是对自己不闻不问,孙昭早就断了父女和睦的念想。
可此情此景,竟是楚后要一步一步教她仇恨父皇。
孙昭心上一凉,也对楚后的手段忌惮了几分。看似一心守着孙亮,与世无争的皇后,才是后宫佳丽中胜券在握之人。
她似乎什么都没有做,却将眼中钉一颗一颗的拔出,直至大权在握。
“皇后娘娘为何要将这些陈年旧事说与玄音听?”孙昭的一双桃花眼极为可人,只是盲了。
楚后无不惋惜,“在这宫廷之中,首要之事乃是保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