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手里扇子在他腕子上一敲,“他哪里会伺候人?你瞧瞧,自己吃都弄成了这样,剥出来的东西你能咽得下去?”
徒凤翎一看,可不是么?薛蟠先前又是吃葡萄,又是捏西瓜,手上弄得黏糊糊,又从地上爬起来……虽然没沾上灰尘吧,可这要是给自己剥桃子……
薛蟠站在那里,也觉得有点儿自惭形秽了。人家兄弟俩都是衣着光鲜光彩夺目的,自己穿的不算差了,可这形象,咋就是天壤之别呢?
唉,难道都是因为自己贪吃?
徒凤羽温言道:“薛蟠,若是无事,你且先回去罢,叫侯亭送你出去。”
薛蟠如释重负,不知道为什么,几乎相同的一张脸,徒凤羽跟前他就能够谈笑自如 ;;多了一个七皇子,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了。
侯亭朝徒凤翎施了一礼,忙带了薛蟠出去。
徒凤翎也不介意,把玩着那只桃子,抱怨道:“三哥这几日好生清闲,事儿都推了给我来做。”
“我原就不耐热。”徒凤羽亲手拈起一块儿西瓜,油绿的皮儿,鲜红的瓤儿,墨黑的子儿,只放在跟前便有一股瓜果特有的甜香扑鼻而来。
“尝尝;,甄士仁昨儿命人送来的,我吃着还好。”
看着递到眼前的西瓜,徒凤翎立马儿就想起来了薛蟠的手,皱眉纵鼻,“不吃。”
徒凤羽笑了一笑,回手自己便咬了一口。嗯,果然是清甜爽口!
“三哥,咱们来了几日了。光是看卷宗,我眼都要看花了。往后,这苦差事我是不接了!”
徒凤翎朝前探了探身子,轻笑道:“都说秦淮一带富甲天下,风光旖旎,三哥,咱们晚上出去赏玩一番如何?”
徒凤羽往后边椅背上一靠,红木雕玫瑰花纹的透雕椅背有些硌。淡淡说道:“你吃了豹子胆不成?叫父皇知道了,管保打了你!”
顿了一顿,声音略为轻了些,“就是母妃知道了,也要念叨你几句的。”
“得得得,我不就是这么一说么?”徒凤翎手里的桃子被他捏的破了皮儿,汁水糊了一手。他厌恶地将烂桃掷在翡翠碗里,另一只手从袖子里掏出丝帕擦拭。“好不容易出京一趟,偏生三哥还这般古板。”
说罢起身,也不理会徒凤羽,唉声叹气地出了门。忽又转回身来,笑问:“三哥,方才走的那个是薛家的人?听说薛家和京里头王子腾还有荣国府都有姻亲是不?我临出京的时候母妃还说呢,你府里头人少,指了身边的宫女到你府里去呢,好像就是姓贾的,荣国府的出身罢。这么算来,你跟那个姓薛的,岂不是沾亲带故了?”
“七弟慎言!”徒凤羽起身,踱步到徒凤翎跟前,手指拂过他的肩膀,“这里有个褶子……七弟你也不小了,说话该当经心些才是。薛蟠是薛蟠,荣府是荣府。暑热的天气里头,咱们兄弟往江南来,所为何事?不过是年初淮南盐场一场纷争罢了。咱们俩人初到此处,两眼一抹黑,自然得找些这里有头脸的来问问。况且,母妃给我的人,也不过是个奴才,哪里就能从那里攀亲论戚了?”
他前脚离京,后脚梅贵妃就送了个人进府里去。当然,一个母亲给儿子个丫头,这事儿无可厚非。不过这给的时机,可真是耐人寻味了——当着面儿给岂不是更好?怎么就得趁着儿子走了往人家府里塞人呢?
徒凤羽自小的环境让他养成了凡事多思多想的习惯。不管梅贵妃出于什么,这个举动都叫徒凤羽很是不喜。
徒凤翎手上发粘,急着要去洗干净了,忙笑道:“兄弟间一句玩笑罢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是个奴婢,也是荣国府里出来的不是?”
说罢急急地往自己住的院子里去。他来的时候没带人,侯亭去送薛蟠。徒凤羽便站在游廊底下,看着自家弟弟的背影,嘴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