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传来欢苒的声音,季红穗心道了一声可惜,柳衔花接过季红穗送来的茶水,随口应道:“进来吧。”
沉重的殿门缓缓开启,一束明媚春光先照射进来,随后欢苒与一女子穿过那如梦般迷离的春光来到大殿中央。女子身着一袭鹅黄色长裙,乌黑长发被一支白玉簪子绾在脑后,发髻上插了一支蝴蝶戏花的步摇,米粒大的白色小珠穿成流苏,随着她的脚步,微微晃动。
她扬起头颅,直直看向廷下的柳衔花,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柳衔花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放下茶杯,撩开眼皮,漫不经心地向廷下投去一眼。
然后,他整个人都僵住。
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大脑失去思考的能力,仿佛时光停驻在这一刻。
柳衔花呆呆地看着孟殊音,眼睛不敢眨一下,怕自己一眨眼就再看不到她了。
季红穗刚要开口讥讽两句,她身边的柳衔花却是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下来,失声叫道:“阿……阿姐!”
季红穗:“啊?”
一转头,她竟看到在什么情况下都能谈笑风生的宫主已落下泪来。
柳衔花此时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六百年了,他有六百年没再见过她了。
他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他的。
她怎么会……
柳衔花清醒过来,他摇着头道:“不对,你不是阿姐!”
这话既是说给廷下的孟殊音听的,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他的阿姐早在六百年前就已经陨落了,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这一定是场巨大的阴谋。
但真的好像啊……
不管是相貌,还是其他。
要是阿姐真的还活着就好了。
柳衔花心脏泛起一阵钝痛,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呼吸带着些微颤意,从白玉阶上走下,来到孟殊音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逼问道:“说!你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
孟殊音看着他,想了想,对他道:“你也不想让全修真界都知道你小名叫花妹儿吧?”
柳衔花一怔,这个名字有好些年没有听人提起了,眼前这人为什么会知道?他哑着嗓子问:“你到底是谁?”
孟殊音淡淡道:“射月君孟殊音,我想,才过了六百年,修真界中应该还没有第二个人敢用这个名号吧。”
柳衔花定定看她,脑子一片空白,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
“松手。”孟殊音道。
柳衔花愣愣地放开手,好一会儿,他才小心翼翼问道:“阿姐,真的是你?”
孟殊音白了他一眼:“不是我是鬼吗?”
“我不是在做梦吧?”柳衔花问。
孟殊音道:“你扇自己一巴掌看看疼不疼。”
她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柳衔花听到这话后当真对着他自己的那张脸反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十分响亮,他那半张脸瞬间就红了。
“疼的……”柳衔花说完又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高兴叫道,“疼的!阿姐你真的回来了!”
孟殊音:“……”
完了,孩子好像有点傻了。
柳衔花一把抱住眼前的孟殊音,口中叫着:“阿姐……阿姐……”
起初,他的声音中满是激动与惊喜,到后来哽咽起来,他紧紧抱住孟殊音,脑袋埋在她的颈间,没过多久,孟殊音便感觉到自己肩上的那一片湿润。
算了,让他先哭会儿吧。
哭完再算账,不急这一时。
孟殊音抬起手,在柳衔花的后背上轻轻拍了两下。
春风里夹杂着燕子的呢喃,馥郁花香如海浪般奔涌而来,欢苒站在原地,不明所以,但她知道自己之前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