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招呼。
“明天晚上公司圣诞酒会,你们去玩玩儿吧?”云风的声音很轻,好像底气真的不足。
“不去,听见酒会我就反胃。”梅子以前做市场负责展览和外联,策划过无数场酒会,想想都心烦。
“梅子不去,我也不去。”韩月很气管炎地附和道。
电视里好像有人进球了,五哥和梅子大声欢呼,韩月也跟着很激动地喊。梅子是真球迷,韩月连比赛规则都不知道却已经成了伪球迷,梦雪一下在心里偷笑,一下又觉得挺凄凉,为什么她爱上的男人总是那么强悍?她总得做委曲求全的那个。
云风往厨房走,熟悉的青草味道很快将她包围,云风靠到梦雪旁边,静静地看着她,她抬头笑了一下,觉出自己的脸在发烧赶紧低了头。云风就那样一直看着她,他为什么不说话?她双手抓起压了一半的面神经质地揉成一团,再这样下去她真的要崩溃了。这时,温暖而柔软的手指在她的额头上轻轻拂了两下,像一缕和煦的春风吹过,直将她的心思吹得七零八落。云风的目光压迫着她脆弱的神经,可能额头上沾面粉了,她不敢抬头屏住呼吸努力控制自己尽量正常地揉面。
“明天晚上八点我回来接你。”云风依然用的命令口吻。
梦雪转过身,手里握着面团语无伦次的说,“不用,不用,我不去,不去了。”云风静静的看着她不说话,她不敢和云风对视,双手紧张的揉着面团,听见自己说,“特formal吧?我没dress……”她一抬头刚好和云风的目光相遇,手一抖面团儿砰的一声掉在地板上,她顾不上许多,快速说,“你和纯子……你们好好玩儿,酒会结束给我电话,我去公司接你们,多晚都没关系。”
云风没吭声,捡起面团放在她手上,转身走出厨房,进了卧室,冲了澡换了衣服出来,直到吃完晚饭再没搭理她。云风真的瘦了很多,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梦雪几次想给他添些排骨,看同学都在还是忍住了。送走五哥,韩月和梅子也到对门纯子的房间甜蜜去了,云风还是不理她,从书架上拿了本书躺在沙发上看。梦雪打开楼下的客房门准备收拾一下床铺睡觉,云风忽然命令的口吻说,“我住楼下,你上楼去。”
梦雪讪讪地上了楼,想了想,锁上门,冲了澡钻进被窝。真冷啊,她看到自己白色的呼吸,关了灯,把被子拉过头顶,黑暗中望着那张面无表情冷若冰霜的脸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两行泪水忍了半天终于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九月 星辰花 5
早晨醒来,梦雪似乎还能感到云风强大气场的余威,她拍了拍额头,不禁有些后悔来三藩,云风又没邀请她,只听了纯子和五哥几句话就巴巴的飞过来,结果一下子从理直气壮变成了理屈词穷。这种被动局面万难扭转了,实际上过去二十五年来她默默和云风较量从没占过上风。从五岁一起跟雨荷阿姨学琴开始,她一直哼哧哼哧地跟在云风后面追,小学,中学,大学,直到追来美国,明知云风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依然死皮赖脸地不肯承认这纯粹是Mission Impossible。
再这样死撑下去只会死得更难看,早该认输服软了,过完生日赶紧回学校吧,别再给云风添乱了。她长舒了口气,身体像撒了气减了压,忽然觉得好累,赖床到六点半云风快跑步回来了才爬起来,她得做五个人的早餐,昨晚五哥走时说今天早上要过来吃饭。她匆匆洗漱完毕,打开门要下楼,差点儿被门口什么东西绊倒,低头一看地板上放着两个长方形的蓝盒子,上面放着一个鞋盒,她正愣神,听见梅子和月月有说有笑地推门进来,赶紧抱起盒子,关上门放到沙发上打开蓝盒子,里面是一件华丽的白色晚礼服,胸前盛开着几朵淡紫色的星辰花,另一件是白色羊绒大衣。鞋盒上写着6号画着靴子的形状,不用看肯定是配晚礼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