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伍央城两大头牌花娘都被赶了出来,想来伍央城确是没什么能留住两位,不过现下时期特殊,要出城恐怕多有不便,您说是吗,薛大人?”
薛历川心下一惊,实在没料到皇城消息竟这么快就传到了伍央城。他毕竟吃的是皇家饭,守的是朝廷的规矩,如非得已,并不愿与官家为难,再者就算不管不顾的一走了之,也怕惊扰到刚离开没多久的皇帝,倒当真让傅卿莲拿捏住了他的软肋。
这边傅卿莲观他神色,便知自己所猜不错。年前那桩谋逆大事,她也有所耳闻,以她心智及对官场弯弯绕绕的了解,细推敲下觉得以皇帝那般雷霆手段,要说下狱的有错判枉断还有可能,怎会放过个小小侍卫长到现在才揪出来!这其中少不得有隐情在内,再者以薛历川的身份,加之巫百江的气度,她不由得便往皇城那位主子身上猜测,若果真没错,以那位的身份,这次求助之人,必不会令她失望。
“你欲如何?”
“薛大人尽可安心,京城来的令文压在我父亲手中,只等今晚过后,薛大人去留随意,卿莲敢保证,没人会来骚扰薛大人。”
薛历川皱眉:“听闻傅太守奉公守法,是一方青天,如何肯放过薛某?”
这便是退让之意了。薛卿莲轻浅一笑:“晚间卿莲与薛大人同坐,夺了流云刺梳,卿莲先送薛大人出城,待出城门再将刺梳送予卿莲即可。即便夺不成,薛大人也可挟卿莲为人质,出城不难。”
薛历川握紧手中长剑,挑了眉想问她一句就不怕自己此刻就发难拿下她,转念一想,她既敢来,必是做了万全准备,便也不再费这口舌。
“如此,薛某尽力。”
“薛大人此恩,卿莲必铭记于心。如此便祝薛大人晚间能马当功成,卿莲先告退。”傅卿莲此时方才露出喜色,拱手行了礼,脚步轻快的离开了小楼。
薛历川随后转身进了隔壁房间,跟白虎交待了当下的情况,商量好晚间出城的具体事宜,再由白虎去仁王那里报备。
白虎离开后,薛历川便回了屋闭门不出。之前没有傅卿莲这层关系,他敢肯定官府的人不会想到来武林庄抓人,不过现今形势有变,他还是避免过多露面。
午间的饭食是南莺送进来的,打了招呼便又小心退下,俨然谨小慎微的下人姿态,但薛历川心中明白,傅卿莲能找来,从她这里必然也是详细打探过的,凡事在她面前也不能大意了去。
吃过饭,薛历川先在窗边条案上涂了几张看不出原形的画,过大约两三刻钟才搁下笔,拿了配剑在屋中练起招来。
他不知疲倦的演练着自己的剑招,为晚间大会做准备。快到酉时,南莺过来请他去参加酒宴,不过被他拒绝了,也不再强求。
宴席设在东院,虽然是非常时期,但来的不少都是血雨腥风里洗练出来的大人物,排场还是不少,喧闹的动静连南院这里都能听到。
薛历川却照旧心无旁骛,直等到白虎回来才收了剑调息。
白虎像是在皇帝那一样,回来先是向薛历川复命。仁王那边他都交待清楚了,不过因为仁王手上那人受伤过重,仁王一时半会是不会离开伍央城的,而这边的事也牵连不到他身上,倒是白虎回来时,他多叮嘱了几句让白虎小心行事,保护薛历川的安危。
“属下回来时,东院好像出了些事,便自作主张去查探了下。”
“白虎大人不必如此!”薛历川皱眉,皇帝的贴身暗卫在他面前自称属下,这很可能是皇帝授意的没错,但他做不到坦然受之,更遑论去对他的行动指手划脚。
白虎点点头以示理解,言行上却仍是不为所动,自顾自又接道:“六守似乎布了个局,引得杀害傅流芙的凶手在席间现身,证据确凿之下,当场就被六守手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