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喉咙,鼓了鼓。
“以后不准再锁着了,若传出去说本王虐待前朝遗孤,就不好了。”
“是!奴才遵命。”狱卒将铁链和锁匙捡起来,离开了牢房。
“谢兰陵王恩典。”流苏说道。
“坐下。”逐尧皇让流苏坐在床上,然后捡起扔在地上的药膏,打了开来,一股浓烈的药味传来。
他抓住她两只手的手指,用指尖蘸了药膏在她青肿红紫的地方一言不发地替她涂抹着,不知道是不是怕弄伤她,他的动作看起来有些笨拙。
流苏要把手抽回来,但逐尧皇将她的手掌握紧了,她抽不出去,再用力抽了抽,还不抽不回来,他的手就像把她的手黏在了一起一般。
“嘶……”那药膏有些刺激性,一涂上去便一种辣辣的感觉,她嘴里忍不住发出呼痛的声音。
“忍一忍就没事了。”逐尧皇的声音轻柔了一些。
他说的这个没事,是指手,还是指人呢?
突然,啪嗒一声,她的眼泪,掉在了他的手背上,他一怔,停下了擦药的动作。
那颗晶莹而滚烫的泪珠从手背中央,流到一边去,就像烙铁一样烧灼着他。
“啪嗒……”有一颗,落在手背。
逐尧皇将她的手移到一旁,继续替他擦药,而流苏的眼泪,一颗一颗,不停地掉落在他的手背上。
很快,他的手,都被泪水打湿了。
流苏抬起衣袖,将泪水擦去,勉强地说道——
“对不起,这药太刺激了,好辣,把我的眼泪都熏出来了……”
她的心,此刻就像刀割一样的疼,他帮她擦药,她就懂了,他的冷漠和疏离,大概都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绮罗来了。”
擦完了药,他将药膏放在牢房冷硬的床上,说道。
流苏一听,所有的冷静和伪装立刻化为乌有,她抬起头,眼泪都还没有干,她激动地拉着他的衣袖问道,“她来了?她是怎么来的?”
逐尧皇低头看了看被她紧紧拉住的衣袖,说道——
“和她的书童一路从曜京走到十六城来的,她说她梦到你有危险,她就偷偷跑出来了。”
流苏听了,心像是被刀狠狠割了一刀似的,顿时眼泪夺眶而出,“这个傻孩子,竟然走了那么远的路,她的脚不痛吗?你告诉我,她好不好?她有没有挨饿,路上有没有被欺负。她吃了饭吗?睡了觉吗?是瘦了还是胖了?……”
她急切地问着,想要知道有关绮罗的一切,她很想很想见到她,可是她知道,现在不能,要忍着,忍到心里发疼也要忍着。
他伸手,又放下——
“她很好,她比大人还聪明,我跟她说,过几天,你们就能见面了。”
流苏听了,微微一怔,
“那就好,那就好。对了……”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绮罗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她是我捡来的,她和你没有血缘关系,前朝还有明月教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逐尧皇点了点头,“我知道,云霓都和我说了。”
流苏心里怔忡了一下,那么,他信了吗?
逐尧皇来,有关前朝和明月教的什么问题也没有问,只是和流苏说了一些小绮罗的事情,然后就要离开了。
他离去的时刻,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看到那一抹无比高大威严的白色背影——
一步一步,远去,流苏突然站了起来,问道:
“所有的人都认为,我是为了光复前朝,才处心积虑接近你,离间你们兄弟的感情,你相信吗?”
逐尧皇听了,脚步停了下来,说道——
“信与不信,并不需要用嘴巴来说,放在心里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