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通灵自悟修(诚…仁)形,虽得了妖道,但对术法可谓一窍不通,先前未能出手相帮,道友却是莫怪。”
“我已说过,我与这魔头有私人恩怨,如今被我斩杀,也不必再提。”张潜摇了摇头,并不将这事放在心上。
他只在乎自己的身份有没有被识破,观孤直子神色,应该无虞,便不想在这问题上纠缠。
孤直子虽是淡泊名利,不欲从张潜身上图谋什么好处,但敬重其的境界与仁义,也是有心结交,便想准备茶点,趁着夜色凉秋,赏月品茶,谈玄论道。
甲山是粗鄙之人,却无这等雅兴,而且与两人境界也是相差甚远,有如云泥之别,夹在其中显得十分尴尬,倒有先见之明,见孤直子有这意向,还未开口,便抢先说道:“孤直公好生招待道长,我黄石岭在之前大战中受了波及,有不小损伤,如今我得先去修补地脉,否则神尊怪罪下来,我担当不起,便先走一步。”而后与张潜告罪一声:“道长便在万竹岭好生歇息,等我将地脉修补周全,便与李渔那小子一同来拜见道长,告辞了。”说罢,便与孤直公挤出一个猥琐的笑容来。
“且罢,我送你一程。”孤直自是明白他的意思,拂袖一卷,一道苍翠的清流将他托起,往山下而去。
甲山走后,孤直公笑指竹屋道:“与道长一见如故,且入小庵共饮粗茶,如何?”
张潜轻轻欠身,也不推却,便同往竹屋中去了。
不过片刻,孤直公便沏了一壶花茶,以竹根雕成的杯子盛着,香气四溢,又端了一盘茯芩膏,张潜本打算直接道明来意,毕竟如今时间对他而言,格外有限,这老头在山中憋闷了近千年,指不定就是一话痨,若是谈的兴起,恐就是几天几夜也无法收场,反正修行者精力充沛加闲的发慌,一盘棋下上几年这种荒唐事也并非没有,但不好拂了人面子,只好静静聆听,吃过两盏香茶,却是渐渐融入其中,这孤直公虽大多数时间在山中静修,但毕竟活了八百多年,见闻阅历极为丰富。
而且他除了竹妖这层身份,还是身兼神职,对正道一些事情也是了如指掌。
例如蜀州境内的正道门派,山门所在何处,势力辐射范围,其中又有哪些高手经常于世间行走。
这些信息,对张潜都有着巨大的帮助。
说道正道之中行走世间专司斩妖除魔的几位侠者,孤直公似是想起了什么,道:“前段时间,正一道坛传了天师法旨,至蜀州境内四水七山九城之神,协同峨眉、阳山小洞天、平都山福地之力,追剿阴曹地府之中逃出的两尊鬼王,如今蜀州境内可谓正道实力云集,风声鹤唳,这魔头行事还敢如此嚣张,简直是在找死,也当真是老天爷要收他了,迷了心眼。”而后心中一忖,看向张潜,道:“话说,道友如今奔蜀州境内而去,不会也是接了天师法旨吧?”
世间散修,虽是闲云野鹤之人,但只要还在九州境内,都要受正一道坛约束。
“这次正一道坛可是劳师动众,不仅调集了四水七山九城之神以及蜀州境内的宗派势力,连散修也征调了不少,也不知如此安排是为何意,那两尊鬼王便是再如何厉害,也不至于蜀州境内所有地祗、宗门也应付不了,太小题大做了一些。”虽是这般在讲,神色间却没有丝毫轻佻大意,眉头微皱,压低声音与张潜说道:“不过正一道坛天师绝非庸俗之辈,此举必有深意,只是非我等小人物能够揣度,此次事情之中或有凶险,道友若愿听我一句劝,莫要插手。”
张潜微微皱眉,这事对他而言,绝没有半点好处。
他压根不是什么散修,也与正道毫无瓜葛,正一道坛的法旨他自然可以不去理会,也不会吃饱撑的去趟这浑水。
可听孤直所言,如今蜀州境内正道势力云集,自己的行动看来又要受到许多限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