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夏那老家伙,也变得开始媚上了么?”杨一清摇摇头,嗤之以鼻,这所谓的大试,一听就是劳民伤财的玩意,兵部主办这个,除了讨好皇帝,还能做什么。这大丈夫存身世间,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各有坦荡大道,这所谓的演武大试,终究不是正途。
“那老东西老而弥坚呢,请辞的折子,一天一封的写,好像他家里的纸张不要钱一样,这每天一到内阁啊,看不到那老家伙的折子,总感觉少了点什么!”李东阳笑了起来:“不过,他这折子,内阁不批,司礼监也是不批,怕是刘瑾也知道,有些人,有些事情,还是不能乱插手的好!”
“所以,你这只怕想偏了!”
“莫非还有什么隐情不是?”杨一清无所谓的问道,身在牢狱之中,这些事情,有没有隐情都和他没多大关系,不过是听个新鲜解解闷儿罢了。
“听说是陛下的意思,刘大夏怕这事情又是陛下身边的那些人撺掇陛下作为,费了好大心思,才把这主办的权利要到兵部,听说还陛下还闹得不甚愉快,反正这老家伙,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没想到还真被他拿了下来!”李东阳笑了起来。
这就是无欲则刚的问题了,若是他李东阳,就算是身为首辅,为这种事情和皇帝据理力争,他还是干不出来的,不是争不争得到的事,而是值不值得去争的事!
昔日李公谋,刘公断,谢公尤侃侃内阁三位大学士,因为弹劾刘瑾等八虎乱政,遭到八虎的反扑,谢迁刘健两位大学士皆去职还乡,唯一留在内阁的李东阳,被天下人都认定为贪图富贵,恋栈不去,甚至连得意门生都和他绝交,但是李东阳自己知道,自己的这有用之身,还是可以为朝廷,为大明做许多事情的,尤其是在刘瑾一党祸乱朝纲的今天。
至少,眼前的杨一清,若是不是因为他李东阳的缘故,如今只怕坟头都已经长满了青草,这一点,李东阳知道,杨一清自己也知道。
但是,拿这有用之身,为这样的小事去除帝王的逆鳞,李东阳自问,这样的买卖,太不划算了。
“哦!”杨一清笑道:“宫里的那几位,就一点事情都没做,这有些没道理啊!?”
“他们倒是想做呢!”李东阳微微一笑,“此番大试,乃是从大明天下军兵中选拔能人异士,他们,暂时手还伸不到军中去!”
“也是!”杨一清也笑了起来,大明的中使监军,始于永乐,式微于正统。永乐年间,有中使观军,五千兵马的调动,就须军中将领请同,若是是观军中使执意不从,这调拨兵马,就可视为“乱军”了,但是自从正统年间“土木堡之变”后,太监王振专权,断送大明五十万大军于土木堡,忠臣良将折损无数,从那以后,大明军中,这监军几乎就成了一个摆设。
刘瑾等人上台专权,倒是想手伸到军队中去呢,但是,无数军门世家,武将勋贵可都是睁大眼睛防着这批阉人,除了皇帝钦命将十二团营交给御马监掌印掌管以外,这能够统军的太监,那可是一个都找不出来了。
这些从靖难就军功累累的世家勋贵们,心思是很明摆着的,朝廷出了奸臣,自然有清流和你们去斗,不管你们谁胜谁败,和他们干系不大,但是,若是你们谁想染指大明的军队,那就是动了国本,就是拼命,他们也是要拦一拦的。
像李东阳这样典型的文官代表,当然知道所谓是“君与士大夫同治天下”的多么艰难的一件事情,从宋朝开始,多少读书人就奔着这个美好的理想而去,可一直到了今天,也未见有什么起色。大明朝从一开始,就没这么单纯过,靖难之后,大量的勋贵武将世家组成的集团,足足和可以和文官们抗衡,而宦官还时不时给天下捣捣乱,这更让大明的朝政,剪不断理还乱。
眼下的刘瑾,看起来风光,但是对于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