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又如何?根本躲不掉的,他必須要面對。從吉安回來的時候, 他就已經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ldo;亦……&rdo;沈墨手一敲上去,才發現門根本就沒有鎖。
沈墨胸口重重起伏一陣,才緩緩的把門推開,一步一步往裡走,仿佛踩在刀尖上,每走一步都鑽心的疼。
方亦白坐在牆角,低著頭看不清神色,那微微蜷縮的身影透出死一般的冷寂。
沈墨緩緩的靠近他,單膝蹲下來,紅著眼哽咽了片刻,啞聲輕喚:&ldo;亦白……&rdo;
方亦白聽到他的聲音,低垂的腦袋動了動,抬起頭來,臉上布滿了濕潤的淚痕,可是表情又是那樣的冷冽刺骨,窗子漏進來的陽光映入他冰涼幽黑的眸子裡,仿佛瞬間被吞噬乾淨,不剩下一點光輝。
他的腳邊還倒著一個藥瓶,沈墨很眼熟,是治療心悸的藥丸,他今天出門才幫方亦白裝了三顆進去了,現在裡面卻已經空了
沈墨看到後心下亂糟糟的,焦急的正要問他,方亦白卻看著他,冷冷的將手裡一張已然有些泛黃的紙朝著他身上扔去。
&ldo;‐‐你的。&rdo;
他的動作不算大,薄薄的紙張砸在身上也根本沒感覺,可是沈墨卻像是被什麼在胸口狠狠打了一拳,又悶又疼。
沈墨艱難的喘了口氣,低眸去看那張紙落在地上,上面的內容他很熟悉。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沈墨原本就僵冷的身體開始戰慄。
是君清寫給他的那張,他當時離開鳳鳴山的時候,將之丟棄了。為什麼……會出現在亦白的手裡?是了,易嘉言當初跟他說過,亦白在他離開後,去過鳳鳴山找他……
沈墨很快將視線移開,惶惑無比的看著方亦白的眼睛。
方亦白盯著他眼眶濕潤一副難過的表情,忽爾陰沉沉的笑了一下,&ldo;怎麼不撿起來?&rdo;
方亦白如此反應,肯定知道這是誰寫的了。沈墨抓著他的手,使勁的搖頭眼神哀切的祈求道:&ldo;我早就不要它了,亦白,你別生氣。&rdo;
他想解釋,可是又發現完全沒辦法解釋。
如今這對他來說,這就是一張紙,幾個字,沒有任何的意義了,可是對剛知道真相的方亦白來說,這卻切實是他愛戀過君清的證據,怎麼都抹殺不掉的。
方亦白狠狠甩開他的手,含著淚意的黑眸里暗火灼燒,&ldo;不要了?這難道不是你們的定情信物,是你心裡不可觸碰的禁地嗎?這就不要了?當年,我以為你是寫給我的,你還生氣了。還真是對不起啊,我當時太自作多情了,一定讓你覺得厭惡吧?&rdo;
&ldo;沒有,沒有!我沒有這麼想過。&rdo;沈墨聽他這麼說難受得氣都喘不上,他腿一軟直接跪在方亦白的面前,鍥而不捨的重新攥住他的手,流著淚嗓音嘶啞的想解釋:&ldo;亦白,我當初的確是,的確是犯蠢,為了他來騙你的,可是我真的從來沒有……&rdo;
&ldo;為了他來騙我?不對,我當初恐怕還沒有這個被你騙的資格。&rdo;方亦白將自己的手從沈墨的手裡一點點堅定的抽出來,眼裡泛著紅色的血絲盯著他,嘴唇發顫道:&ldo;你是從我大哥那兒下手失敗,才退而求其次選的我是嗎?&rdo;
&ldo;我……&rdo;沈墨眼淚急落,低下頭根本就無法反駁,無盡酸楚蔓延到四肢百骸,讓他很崩潰。
曾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