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劉輝的話,陳南淮抄錄了一份轉發給了鍾富和兄弟部門,對於他們而言,這才是一條隱藏在水底的大魚,與這件事情比,他們面臨的迫在眉睫的案情反倒是一樁小事。兩人因為陳南淮那個石破天驚的發言,現在頗為尷尬。
小片警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就那麼直愣愣地把心頭的懷疑說了出來,他並不是沒有見過干曾學,甚至干曾學和陳寅之間的關係,他也心知肚明,兩個人因為幾個老兄弟的緣故是有仇的,陳寅姑且大方,但干曾學倒是像個睚眥必報的小人。
這樣的情況下,陳寅多次說過,搞不好干曾學和笑面人就有不可告人的關係;而干曾學也乾脆就沒在這件事上替陳寅出過半點力,要不是王石屹和週遊,恐怕這位人人口中的干老師當真就要和陳寅老死不相往來。
在這麼一個節骨眼上,週遊卻說了一個錯誤的結論。
不過干陳之爭歷來在警局內隱而不發,所以,週遊的這個判斷其實合情合理,但動機在哪裡?亦或是是否週遊真的掌握了些許來龍去脈,是別人不知的?陳南淮並不敢妄下判斷,他希望週遊能夠自己說出來,但很顯然,在開車的週遊並沒有這個方面的意思。
他們準備再去一趟華僑城。
陳南淮奉行的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既然那裡已經出過一次事,只要「蛇老大」不選擇堅壁清野,那麼總還有蛛絲馬跡,而且,隨著夜幕降臨,那一片區域也會產生變化,他們也想順著這裡去附近的酒吧一條街看看。
「我會在合適的時候,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阿壞。」陳南淮聽著身邊的人說話,車子已經穩穩地停在了路旁。
相比於之前來的時候,這裡幾乎沒有了人。陳南淮頭一回沒有去正視週遊,也沒有對那句話有什麼反應,他只是說:「多加小心。」這裡總有那麼些不可捉摸的氣息潛藏其中,像是稍有不慎就會橫屍當場一般。
這裡就像是一個充滿了危機的「蛇巢」。只不過,蛇在哪裡?
華僑城的房屋分得清晰,有些是具有異國風情的洋樓,而對比之下則是簡陋搭建的棚戶,陳南淮小心翼翼地往裡面看了兩眼,看到的是一些黑漆漆的灶台,和破敗的小屋。這裡有不少人都是生活所迫的居民,只不過,他們嚮往城裡的生活宿居在此,也有些初來乍到的外地人覺得租房價格低廉也在這裡暫居。
魚龍混雜,泥沙俱下。
這裡的道路走到了盡頭,已經非常緊窄,只能兩人一前一後走在路上。陳南淮走在前方,也許是上班時間,周圍沒有什麼聲音,偶爾有的是從洋樓區間發出來的錄音機聲響,唱的是梨園京劇,亦或是一些成年的老曲,還不時傳來插播的廣告。
這裡是整座城市生態的一角,蒼老,衰敗,不曾因時間的變化而延長。
他們是在搜索還停留在這裡的人。
他忽然停下了腳步,連帶後面的週遊也撞在了他的背脊上,面前的是一個躺在地上「嗚嗚嗚」發聲的男人,他的腳不斷抽搐著,而人大口地喘著粗氣。
陳南淮見過他,就在之前的鬥毆里,走後被週遊開車撞斷腿的人里,有他的姓名。
……
鍾富看著手中的一份報告愣了愣,隨後面色有點詭異,之前陳南淮已經送來一份和販毒有關的報告了,當時整個刑警隊一下子陷入了沉默里,而鍾富也知道,隔壁部門估計現在已經高速運轉起來,就連陳老虎也在那兒大吼大叫。
而這一份,是一份分局的報案。
根據市民報警,一個市民就死在了家門口的走廊里,這位居民是一位女白領,最奇異的是他的死狀。
他面朝外,背向門內,大門洞開,她這樣的行為就像是在逃離什麼東西一樣。情況極為詭異,鍾富知道偶爾這種案件都會被傳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