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不清楚对于她们,这位“暴虐恐怖”的新帝会作何处置。
忠于“先帝”的宫人们大多已被诛杀,剩下来的无不心惊胆颤,惶惶不可终日。宫廷整日沉浸在低迷紧张的气氛中。虽有那些新进来的宫人们、新帝的嫔妃们脸上带着十分的喜气,却也无法将这份喜悦蔓延到所有人的心中。
水笙坐在窗前,手中一杯清茶,望着窗外的花红柳绿,神思渺渺。
暖暖春风拂过,轻纱曼卷,百花争艳,桃李峮丛中笑。然而这股春暖却没有传递到水笙脸上,她看似眼望前方,眼光却不知飘向了何处。
“皇上驾到…响亮的声音,宣示着天下最尊贵的人到来,她却仍旧坐着,一动不动。
李峮大踏步走进来。
跟他的父亲不同,他继位之后便勤于国事,尤其在李荃被囚,朝廷多数官员消极怠工的情况下,如果不日夜盯着,怕是要乱套了!
看见水笙不理他,倒也不见怪,自顾自在宫女的侍奉下除下外衣,坐到一旁,自有人奉上热茶点心,他瞄了一眼,眼中沉凝无波。
自从夺宫之后,他便夜夜宿在此处,就像真正的夫妻一般。然而跟外界的揣度不同,水笙于他,既不热情也不冷漠,两人在一起就仿佛是两条平行线,你行你的,我走我的,互不交集。
他却似乎并不是很在意,也并不很想打破这种隔阂。
终于。他缓缓走到水笙身边,一同看向窗外:“你倒是悠闲。”
“殿下不是也很闲么?”水笙头也不回,淡然道。
“殿下”。在如今人人都已改口称呼其“陛下”的时候,惟有水笙一人。仍然以旧称称之。
李峮脸色一沉。
随即又恢复常态,似乎事不关己一般,淡淡说道:“今日朝堂之上,又有人提起废太子李荃的事情,要朕放人。”
听到李荃地名字。水笙终于不可以无动于衷。
她转过头来,面现关切:“大殿下的事?”
李峮看着她,冷冷一笑:“你倒是关心。不过朕既然已经抓着他了,又怎么可能轻易放掉?!”
水笙心中一紧,急道:“你已经篡位成功,他已不能威胁你,何必斩尽杀绝?”
李峮心中火起,近几日积累的怨愤瞬间达到顶点:“若不是他,我又何必走到今天这步?!若不是你们联起手来对付我。我又何需出此下策,留下千古骂名?!”他一把将水笙抓起来,抓着她地肩膀。怒道,“告诉你。不但他我不会放。就是你我也不会放!你是我的!你地心、你的身体、你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
水笙在他愤怒得足以燃烧天地地眼神下不禁有些畏惧。但终究弄明白了他近日的反常原因所在。这也是她不惜冒着顶撞新皇招来杀身之祸的危险对他冷颜相对的目的。她不喜欢打没有把握的仗,不能知己知彼便不能运筹帷幄,无论如何必须先找到源头,才好拟定对策。待李峮吼完,她愣愣地看着他,忽然幽幽叹了口气,说:“你真的要赶尽杀绝?你已经杀了你的父亲,难道还要杀死你的哥哥吗?”
李峮愣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冷静,仿佛那一瞬间地失态并不存在。他忽然一笑,那笑容说不出的苍凉和诡异。
“父亲?他从未承担过父亲的责任。”他看着窗外,眼神却像穿透了时光隧道,回到了许多年前,“我母亲只不过是个小宫女,就跟你一样,偶然中被父皇临幸了。”
他转头看着水笙,眼神中地温柔,是从来没见过的。
水笙心头剧震。
“因为母亲出身低微,没有人看得起她,若不是怀了我,怕连父皇自己都想不起来曾经有过这么一段露水姻缘。而就算是有了我,我上面却已经有了个大哥,皇位说什么也轮不到我身上地,所以无论嫔妃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