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学宗只觉得心如刀绞,泪水夺眶而出。
眼前又浮现出那个温婉的女子,在自己受伤时精心照顾,在自己伤好之后,又不嫌弃自己是个身无分文的孤儿,嫁给自己。当他受到征召再上前线,出生入死时,心中最挂念的就是她,然而战争无情,只怕不知何时自己就会埋尸沙场,他只好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她,让她以为自己死了便可以再嫁,怎也好过守着一个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的丈夫强!
没想到她竟然生下了他的女儿,并且为他受尽苦难,守节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他对不起她啊!
流血流汗不流泪的汉子,掩面痛哭了。面对千军万马从不知畏惧地男人,却不敢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纤弱面容。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蕴娘…
他的女儿啊!
蕴娘对于这一切一无所知,只知道大人在听完自己地话后立刻像变了个人似的。竟然痛哭起来!
究竟自己说错了什么?为什么大人会变成这样?是自己地错吗?
她惶恐极了人!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说错话了!”她双腿一软,跪下磕着头。惊恐万状。
万一大人因此把她赶出去了,她该怎么活下去?
杨学宗震惊地看着她,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般冲过去,扶起她大声说道:“不,不要跪!不要这样!是我对不起你啊!”
“啊?”蕴娘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
他泪流满面,颤抖着双手,抚上女儿瘦削的脸庞。
虽然进府以后有吃有穿,气色恢复了不少,但长期营养不良落下的痕迹却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娘啊!”他哭着说。
“这……大人……”蕴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要叫我大人!蕴娘,我……我是你爹啊!”他打断了她的话。
“什么?”如同一道闷雷打在她头上,蕴娘整个都呆住了,“大……大人,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我……我受不起地……”
“不是开玩笑,这个,”杨学宗举起手中的玉佩。“是我给你娘的定亲之物!”
蕴娘心碎地看着那块玉佩,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她整个人都乱了!
怎么会?怎么会那个令她全心崇拜的大人。就是她恨之入骨的父亲呢?究竟是哪里出了错?老天爷为何要这样捉弄她?
巨大的打击让她忘记了哭、失去了感觉。只是愣愣地看着眼前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一点反应也没有。
“蕴娘!蕴娘你怎么了?”杨学宗发现了她的异样。急忙摇晃着她地身子,叫道。
两行清泪从她眼中落下,她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晕厥了过去。
杨学宗大惊失色,急忙唤人将她抬到厢房,请来大夫。
大夫诊治过了,说是郁气攻心所至,并无大碍,只是身子虚,必须好好补补。
杨学宗当下派人按照大夫开的药方前去抓药,同时自己也放下一切守在蕴娘身边,深深自责。
自责为何自己不曾给过她们母女幸福的生活,自责为何那么莽撞说出实情以致她受惊晕厥。
看她地反应,应该是十分痛恨自己这个从未尽到责任的父亲吧?以后,该如何与她相处?
他不知所措,然而可以确定地是,他不会再让女儿去过那种朝不保夕地生活,绝不!“姑母……怎么办?苏子矜也有了身孕了!万一她真的生出个皇子……”颖珍慌得有些失了分寸,跑到戚少莲处寻求帮助。
她地出身本就不如苏子矜,完全是靠生下儿子才能做到今天的位置。
“你慌什么?就算她生下皇子,你的儿子仍然是老大,仍然是皇位第一继承人!沉住气,不要乱了手脚!”戚少莲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