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似受不了他魔音穿耳,不耐地将他往杜慎言怀中送。
杜慎言双手插着孩子咯吱窝,一时间抱也不是,放也不是,只是问它:“你捡一个娃娃回来做什么?”
那妖怪却又没了身影。
杜慎言这辈子没抱过孩子,手忙脚乱地坐下来,将他放在膝上,拍他,哄他。
那孩子一张小脸憋得通红,满脸的眼泪鼻涕,哭声已带着嘶哑,想必哭了好长时间。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问:“你渴不渴,饿不饿?”心里真是愁煞了人。他没想过这妖怪竟有个捡人的癖好。
他倒了点水,又把准备好的吃食摆了出来,试探着喂那孩子。那孩子哭声顿时小了不少,大概是许久没有进食,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待吃饱喝足,那孩子的哭声已是若有似无,憋着嘴,小小的身子一抽一抽的。
杜慎言见他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蹭了一身血痕,上上下下查看了一番,发现都是些皮外伤。暗暗松口气,轻轻摇了摇他:“你爹娘呢?”
孩子尚幼,抽噎着说不清话,杜慎言耐着性子听他颠来倒去了一会儿,只听明白一句“爹爹叫娘跑,娘抱着阿苗跑,摔了跤,阿苗痛”。
小嘴儿一瘪,又“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杜慎言只得抱着他哄。许是填饱了肚子,又哭得累了,那小孩儿哭声越来越低。杜慎言哄得口也干了,手也酸了,一低头,发现那孩子竟已睡着了。
顿时便如受了大赦一般,忙不迭地将他放到床上。一个人坐在床边望着孩子发呆。
他原本想一走了之,但是半路多出来个娃娃,扰乱了他的打算。这孩子来得莫名,他没弄清之前,是不能安心走的。他也不知道这妖怪捡一个娃娃回来,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想到妖怪,又不免想到它迥异于之前的样貌。不知道这些天妖怪去了哪里,又怎么会变了一番样貌。
一时之间,只觉疑虑重生,思绪万千。
书生这边忧心忡忡,妖怪却仍同往常一样,不带半分心思。
它去了一会儿,又返回洞里,手上抓着一把赤朱草。
杜慎言看它把草药揉碎,粗手粗脚地去敷那娃娃的伤处。它下手没个轻重,戳的娃娃睡梦中直哼哼,嘴一瘪似又要哭出来。
杜慎言连忙接手:“我来。”轻手轻脚地帮娃娃敷好药。
待忙完了,一人一妖相对无言,洞内一片沉寂。不知过了多久,书生终于忍不住打破宁静。
指着那小肉团儿,严肃地问:“哪里来的?”
“捡的。”妖怪还是那句话。
杜慎言揉了揉眉头,叹了口气,换了个问法:“他爹娘呢?”
妖怪脸上没有什么神情,心中却思索了一番何为“爹娘”,“爹”是书生口中那个为他起名字的人,“娘”就是生了这孩子的人。这三个人应该是要在一起的。
但是它捡这小东西时,是没有见到旁人的。
于是很诚实地道:“不知道。”
“那你从哪儿捡了他?”
“山窝里。”
杜慎言耐着性子,一点点问,也亏得他聪明,抽丝剥茧,旁敲侧击,好一番工夫,终于明白了大概。妖怪路过时听到哭声,循声而去,扒开茂密草丛,发现里面正趴着一个软软的肉球儿。妖怪觉得新奇,便将他一把抓了起来。提着他四处找了一番,没见到半个人类踪迹,再看到这肉球儿一身细碎伤痕,也不顾他哭叫挣扎,把人直接拎了回来。
“晚上,有狼。”
杜慎言明白它的意思,面色复杂地望了它一眼。
这孩子的父母应是在途中遇上了意外,把孩子给丢了,不知这孩子双亲是否安在。
想到此处,不由又揉了揉额角,转了话题:“此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