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不大,人多。
都不用她解釋,懂的都懂。
說不睡的安陽半斂著眼,迷迷糊糊,頭卻還是有些暈和疼。
褚衛的動作已經很快了。
但安陽像是被曬蔫了的小綠苗,蹭著蹭著,還是把衣服掀開了不少。
萎靡狀態的人很顯然不具備有抬頭看向窗外,通過日照和太陽方位來判斷時間的能力。
所以褚衛進出幾次,拿著幾塊大些的軟帕,桌上還擺了幾盆顏色很黑暗的水。
但或許是看起來可怕,聞起來卻並沒有很濃的中藥味,反而是淡淡的草香。
「你再晚些就可以等本宮明日起來洗漱了。」
安陽懨懨道。
褚衛輕笑了聲,端著一瓷盆,將巾帕放進去完全浸濕後疊著搭在盆邊,而後抬起手將仿佛奄奄一息倒在床上的安陽扶著抱到身前。
「殿下哪裡熱得很?」
安陽無言地看著他。
她的意思是。
熱是一個整體在熱,不存在哪個部位格外熱。
出汗只是她發泄熱的一個現象,難道她頭上流汗就只是頭腦發熱嗎。
即便不會讀心術,褚衛也隱約感覺到了安陽那種微妙凝視其下的含義。
「奴的意思是,您想擦哪裡?或者方便擦哪裡?」
他搖了搖頭。
「可要奴給您寬衣?」
安陽遲鈍了幾秒,而後張開了手。
感覺自己像個等愛妾服侍,兩手一甩什麼都不乾的大款。
「幫我擦下背。」
安陽有些悶悶地說完這句,就垂下了頭。
漆黑的髮絲被順到一側的脖頸邊滑下,被褚衛有些生疏地解開的衣服有的還沾了薄汗,單薄的衣衫愈發透明。
褚衛也沒猶豫。
這脫下來的衣服肯定是要再換一件的,動作也利落。
少女的脊背纖細而潔白,挺直的脊骨仿佛一條優美的弧線從上至下,剛剛被衣服貼過的地方泛著淺紅,在光下顯得有些滑膩。
浸潤了草藥水的巾帕覆上去。
溫水並不會讓人感到不適,從上緩緩拭下,沒過一會兒就開始泛著清涼。
安陽一時之間不知道這是那藥水蒸發吸走了熱,還是水裡浸有清涼成分的藥。
反正她舒服了,嘴裡的呼吸也沒有那麼重了。
褚衛的動作徐徐,帶著規律,儘量面面俱到。
等整片背後擦拭乾淨之後,褚衛又換了另一盆水,拉起了安陽的手臂,從肩膀開始順著筋脈緩緩往下擦拭,一直到指尖。
安陽的前身覆蓋著單薄的外衣,剛好夠遮住她的脖頸及以下。
「腿上還好,就是感覺有點黏黏的,不知是汗還是潮。」
安陽接過他遞過來的一塊嶄新的乾淨方帕,手伸到外衣里,將自己的前半身囫圇地擦了一遍,而後隨手丟到了一旁。
「殿下過會兒還有什麼事?」
「讀些書,準備一下明日和謝師的談話內容,擼會兒鴨子。」
褚衛聽著前面還正常的,都不是什麼非要出門的大事,邊休息邊做都行。
直到最後一件。
他眼角抽了下,清雋的臉上難得帶上了些匪夷所思。
「殿下喜愛那隻白鴨?」
安陽疑惑地反問:「還好?可能是每天在書房裡,看著它在窗口快樂的,撲棱翅膀跑著,有種奇異的熱鬧吧。如果沒了它反而有些不習慣。」
褚衛沉默了幾秒鐘。
竟生出了長嘆一口氣而後扶額扼腕的衝動。
是他誤會了。
誤會這隻鴨是殿下喜愛的寵物,沒成想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