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手轻脚地穿上外衣,提着自己的鸳鸯双刀。睡在另一榻上的招弟微微翻身,模糊地喃着:“带弟……”
“大姐,我上茅房,一会儿就回来。”她轻声交代,不等招弟回应,人已闪出房门外。
厢房外是个小天井,近山麓,夜风颇具寒意,带弟极爱这般的清冷,不禁深吸了口气,尽吐胸中莫名的烦躁。她伫立许久,像是着了迷,让遥挂的一抹寒月吸引,觉得那光华似远似近、清冷却又温和,这么矛盾,如此地美丽。
惆怅如潮,在这幽静的时分,自然而然地涌来,她垂下眼睫瞅着自己的影儿,恍恍惚惚地扬唇,却逸出一声邈然长叹。
“唉……为什么叹气……”
“唔——”一只大掌已由后头迅捷捂上。这人无声无息地欺近,然后是忆过千百回的低沉嗓音,带弟惊愕万分,提在手中的双刀竟掉落在地上,两眼傻傻地瞪住地下与自己重叠妁高大黑影。
眼眶陡热,她抬起手正欲扳开捂住嘴的大掌,想转身将他瞧清,才一有动作,腰间忽有一股劲力撞人,这男人真……真气死人了,他竟是故计重施,不由分说,指头再次掐按她腰上穴位,带弟闷哼一声,人整个软倒下来,跌进他早作等待的胸怀中。
他似乎作过周详计划。突袭地捂住她的嘴,点她腰间麻穴,跟着抱住她纵身一跃,跳出墙外,刚着地,一匹骏马已奔驰过来接应,他挟着她翻身上马,显露一招绝顶轻功,跟着马蹄狂撒。
带弟半句话也说不出口,男子将她的脸蛋压进前襟密密护住,只闻疾风呼呼掠耳,她喘息着,心跳飞快,觉得一切恍然若梦,好不真实。
天啊!她又教他绑走了吗?!
这个男人……他、他……带弟脑中翻翻转转,她想骂人、想狠狠咬他一口,却有一股酸涩情怀充斥胸口,惹得身躯隐隐颤抖,分不清悲喜。
或许久、或须臾,风声消止,四周旷野无尽。
男子从挂在马匹肚腹上的皮袋中抽出一条旧毛毯,像裹住初生婴儿般将她包着,只露出一张可人脸蛋,接着俐落地抱她下马,哪儿也不去,就直接让她躺在夜月星空下的草地上,而自己则一骨碌儿挨着她席地而坐,双目炯炯,光华流转,几乎要瞧痴了她。
“你、你……李游龙,你你——”带弟“你”了很久说不出话,感情澎湃激荡,极力压抑下,胸脯起伏甚剧。“你一见面就点人家的穴,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李游龙被问得哑口无言。
是自然反应吧,他想她想得心痛、心悸、心慌呵……
自九江郊外的小屋一别,他寻了个隐密的地方继续养伤,后来痊愈,他曾暗中潜进四海瞧过她几回,却不再莽撞现身,一是身负重责大任,答应“天下名捕”所提之合作后,他忙于布署,与鹰雄、齐吾尔设下连环陷阱引蛇出洞,耐心等候下,终在前些时候扯出对头的狐狸尾巴。二是这个姑娘啊,她不乐意见到他的,二人相见总难堪收场,她讨厌他、瞧不起他,却占着他心房不肯离去。
为什么一见面就点住她的穴,这还用问吗?!不这么做,她肯教他抱在怀里、肯让他近近、静静地瞧着、肯给他闻一闻身上的幽香吗?!心痛呵………
“我知道你心里头恼我。”丢出一句,他忽地坐直上身,在带弟幽然似怨眸光的注视下,双臂陡扬,劈哩啪啦地左右开攻,竟是甩了自己五、六个巴掌。
“李游龙!”带弟陡喊,心中又急又痛,像被谁掐住颈项,好难呼吸。
他对自己当真不留情面,如临敌对应,跟谁拼命一般,每一下几乎都用足力气,登时,双颊肿胀发红,鼻中和嘴角已渗出细细血丝。
带弟定定地望住他,月光下,他的五官有些朦胧,眼中闪烁的感情却这般热烈,见血丝流出,她心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