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炉没事干,编了三个很大很大的斗笠,想着过年之前让你带着我和长青哥去凿冰钓鱼呢,你得陪我去。爷爷,我偷偷给你绣了一件紫红色的袍子,用银丝暗线绣上了咱园子里所有种类的花儿,想等我和长青哥成亲的时候给你穿的。”
柳公似乎是听到了她的话,手颤巍巍伸了过来,秋萤连忙握住捧到腮边摩挲着哽咽道:“爷爷,我忽然发现我还有好多好多话要跟你说,还有好多好多事儿想跟你一起做,还有好多好多本领要跟你学。我要家里永远都有爷爷在,你要是不陪着秋萤,就跟长青哥不要秋萤了一样让我难过……”
柳长青的眼泪也无声的滴落了下来,只是他还保有一丝理智,转头向柳乘云问道:“郎中呢?”
柳乘云道:“我请了太医院的孙太医过来,银针吊命才撑到现在,爹……他要等你们回来。”
柳长青跪地膝行两步到了柳公跟前,悲声道:“爷爷,长青不孝!在你患病的这段时日,不曾侍奉床前亲侍汤药,你一定要撑过去,给长青一个弥补的机会。”
柳公似乎是知道长青的心思,怕他内疚过甚,强自撑着气息虚弱出声道:“秋……秋萤亲侍……便如……长青……”
这八个字气若游丝,说完之后柳公似乎喘起气来更加的困难了,秋萤连忙伸手到他胸前给他顺气。刚扒拉了两下,立刻想起来之前只要柳公不舒服气喘,自己都是如此帮他顺气,登时就觉得一丝极细却无比尖锐的疼痛自心窝里泛起,眼前早已一片模糊。
泪眼模糊之中,似乎听到周围响动大了起来,秋萤将眼泪胡乱用袖子抹了抹,抬眼望去,只见长晴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屋中,正立在柳公床前。
长晴应该是第一次经历身边亲人的濒死之状,脸上悲痛中还带着一丝惊愣,秋萤连忙站起身来,让出位置,将长晴推到柳公身边。
柳公却艰难地拿眼睛看向柳乘云,柳乘云从怀里摸出一个锦盒递给长晴道:“这是你爷爷给你的。”
长晴茫然地接了过来,打开一看,里面静静放着一枚金锁片,上面写着“长命百岁”的字样,正是新出生的小儿满月时要戴的那种。虽然这长命锁裹在红绒布里依旧金光灿灿,但是外面的锦盒捆带都已经磨损了,显然这东西是十几年前就备好了的,只是没有送出去。
长晴看了金锁片,愣怔的神情忽地减去了不少,她恍若刚刚想起来什么似的忽地站起身来,将身上的小布褡拿了下来,然后将里面的东西尽数倒在床上,翻捡了起来,最后拿起一个小瓷瓶,递到柳公嘴边道:“爷爷,张嘴。”
柳长青问道:“是什么?”
长晴道:“我师父给的灵药,受了重伤还可以用它暂时保命的,是用来保护五脏六腑的。”
柳公却摇摇头,不肯吃。
长晴着急地道:“爷爷,你吃啊,有用的。”
柳乘云阻止道:“罢了,你爷爷有自己的想法。你的灵药难得,他不想浪费。我明白他的意思,他觉得自己不是伤重也不是患病,而是老了期限到了……”
柳公点了点头。
柳长青却冷着脸站了起来,朝柳乘云的方向投来冰冷的一瞥,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接着便拿过长晴手里的瓷瓶,亲自喂到柳公的嘴边。
柳公了解长青,所以无奈的喝了下去。
几个人围拢在床边,静静地守着柳公。一盏茶时间过后,门口传来响动,其他人也陆续到了。
虽然来人不少,但行动一直悄悄的不发出嘈杂之声,炭翁到柳公床头不言不语地坐了半晌,然后张瑞年就特意走到柳公床前,跟他说了好一会儿子的话。无怪乎就是追忆这些年的种种往事,柳公对张家的诸多帮助,以及对自己前阵子冲动之下对柳公无礼的事情表示歉意。徐氏站在张瑞年身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