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你呢?”柳公问了句。
“我守着她点,她自小身子弱,万一半夜发热不舒服什么的,我好早知道。”柳长青看看夜色,又说,“这都过二更天了。我看会儿书,再过两个时辰天也就亮了。”
柳公略想了想,没说什么,转身去了另一间屋子,自去歇着了。
柳长青打开门帘又向里屋望了一眼,见床上的小人儿呼呼地睡得正香,心里忽然就觉得高兴起来,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过了好一会儿,才放下帘子,拿了鱼篓,重又去了下屋里。
下屋是厨房,除了大灶台之外,另在中间地面上挖了个火塘,柳长青先引燃了火,接着就收拾起鱼来。
他从鱼篓里拣出两条稍大的鲫鱼来,刮鳞去内脏,洗净沥干;找出事先准备好的少半块豆腐来,切了方丁;又撕了十来段带嫩帮的菘菜芯,切了老姜片。火塘上吊起个铁锅,加油,六成热的时候将收拾好的鲫鱼放了进去,两面都煎黄了。再找出炭炉来,将火塘里的火炭装进去,放上一个大大的粗陶砂锅。放进去煎好的鲫鱼、冷水、老姜片、胡椒粉,炖了起来。
柳长青想了想,轻手轻脚地将炭炉移到了秋萤歇着的屋子里。这才拿了本书,去了堂屋的罗汉床上,裹着粗布毯子,就着灯夜读起来。中间去了里屋几次,试着秋萤额头不烫,看着睡得也踏实,柳长青这才放下心来。就是如此,到了天快亮的时候,他还是又去了下屋里,熬了一小锅姜汤来。
也巧,姜汤好了的时候,张秋萤也起来了。打开门帘正好就看到端着姜汤进来的柳长青。
漆黑的眼珠转了转,立时知道了怎么回事。张秋萤向后跳开一步,半是撒娇半是耍赖的说:“长青哥!我不喝姜汤,我喝鱼汤!”
柳长青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说:“你昨儿个在湖上受了风,夜里发热了,不喝姜汤也不打紧,一会儿我告诉宛知姐,还是让她给你熬点治伤寒的药汤吧,更对症些。”说完也不理她,径自去了里屋,将炭炉连着砂锅一起弄了出来。
刚打开帘子,果然就见她不声不响地在捧着碗喝热姜汤了,柳长青心里笑了下面上却不显,拎炉子出去的时候,还回头不容反驳地说了句:“到下屋来再盛一碗。”张秋萤撇了撇嘴,吐了吐舌头,一脸的不情愿,最终却还是一跺脚跟了上去。
下屋里,柳长青已经加大了火,将菘菜芯和豆腐都倒了进去,一起炖了起来。张秋萤自去灶上添了姜汤,趁着柳长青不注意悄悄地又从碗里弄回去些,这才乐呵呵地走到一旁,捏着鼻子继续喝了起来。
柳长青早就看到了她的小动作,摇了摇头也不在意。看她喝完了,招呼她过来洗了脸。张秋萤自动自发地洗完后将水倒了新添了热水,端着走出去,在院里就喊道:“柳爷爷起了没?洗脸啦!”
等柳公洗完脸,和张秋萤一起到下屋来的时候,火塘边已经支起了小木桌,桌子上摆着热好的几个红薯窝窝头,一小盆砂锅鲫鱼汤,一小碟腌脆萝卜和咸蒜。张秋萤忙不迭地摆好了凳子,先让了柳公坐下,递过箸子。又等着柳长青也坐下来,柳公动了菜,这才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柳长青看她一眼说道:“你慢点,别叫鱼刺卡住嗓子!”
“长青哥真啰嗦,我吃快点,好把鱼汤端回去给娘喝啊!”张秋萤边吃边说,“爷爷,这鱼汤真好喝,一会儿你多留点,我端一碗回去就行。”
柳公笑笑说:“这么多鱼呢,我想喝叫长青再做就是了。你快吃,吃完了都端回去,鲫鱼汤是好东西,让你娘多喝点。”说完想了想又嘱咐道,“趁着早,从后门出去,注意别叫郝家人看见。”
“爷爷,我晓得。”张秋萤抹抹嘴,放下筷子说,“我吃饱了,我这就去。”
柳长青也跟着放下了筷子,垫了湿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