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生皱眉道:“可曾问过他的姓氏?”
蔡福道:“他自称姓尤。”
“姓尤?”骆伯伧猛然一震,目中精光进射,失声道:“红脸老人!姓尤?莫非竟是他?”
黄石生道:“大哥请人后园暂避,容小弟去会会他。”
骆伯伧道:“来者不善,假如真是那匹夫寻上门来,四弟可得特别谨慎!”
黄石生道:“小弟自会小心应付。”向李铁心和宗海东飞快递个眼色,二人护着骆伯伧,匆匆向后园而去。
黄石生目送三人去远,疾步走向铜镜前,端详了一会,然后佝偻着身子,随蔡福迎出边门。
门外,一名魁梧红脸老人正负手而立,石坊下,有一名青衣汉子牵着两匹马,远远伫候等待。
红衣老有面貌陌生,气势颇为威武,黄石生目光一触那牵马伫候的青衣汉子,心里却不禁吃了一惊,险些把持不住,失声出口。
亏得他正低着头,连忙轻咳一声,收敛目光,深纳了一口真气,垂首躬腰,以龙钟老态,掩饰内心的惊骇。
红脸老人闻声回头,含笑拱手道:“这位就是贵宅管事么?”
蔡福忙应道:“是的!是的!敝宅主人不在,宅里就是这位管事先生作主。”
红脸老人笑问道:“请教老人家贵姓?”
黄石生侧耳道:“什么?你是送信来?送什么信?”
蔡福道; “咱们这们管事老先生今年快八十岁了,耳朵不太管用,尤爷请说大声些。”
红脸老人轻“哦”一声,果然提高嗓音,道:“请问老人家贵姓?”
黄石生故作恍然,忙笑道:“不敢当,不敢当,敝姓何,名可何。有何指教?”
红脸老人道:“在下姓尤,来自济南府。”
黄石生眉开眼笑道:“济南府么?好地方,我孙女婿就是济南人,住在西城外王家店,他可是当地土生土长的,我提他名字,尤爷你准定认识。”
尤姓老人急岔口道:“在下只是在济南城里做点生意,其实也没有住多久,认识的人不多……”
黄石生又抢过话头道:“做生意?那敢情好,我孙女婿也是生意人,他家里开有米炭行……”
尤姓老人神情有点尴尬,也有些不耐烦,忙道:“在下想与何老爹情商一件事,不知道老爹可愿答应否?”
黄石生笑道:“尤爷,这是什么话,邻乡邻府的,自己人嘛,只要能办得,尤爷尽管吩咐!”
一侧身子,举手肃容道:“别客气,请里面奉茶,请!请!”
尤姓老人欣然拱手称谢,举步而入。
黄石生又指着石牌坊下那青衣汉子,道:“尤爷,那是贵亲么?何不一并请进来喝杯茶?”
尤姓老人道:“不必了,就让他在此略等一会不要紧。”
黄石生也不勉强,向蔡福施个眼色,偻着身子倍那尤姓老人穿过前院,同入正厅。
尤姓老人走得十分缓慢,一路纵目张顾,有时更停下来审视园中地形和房舍大小,频频颔首不已。
入厅分宾主落坐,蔡福奉过茶,尤姓老人微笑问道:“何老爹,贵东主置下这般宏伟的产业,自己却不居住,任其空置荒废,岂不可惜?”
黄石生摇头叹道:“尤爷,你不知道,官宦人家谁不是这样,就怕房产太少,谁又真正为了居住。
尤姓老人道:“原来贵东主竟是朝廷命官?”
黄石生道:“敝东家是先朝侍郎,姓穆,年前已经告老了,但是仍旧住在北京,诗词自娱,同时调教几位公子,这儿房屋本是来准备给老夫人居住的,去年耋人人也谢世了,所以一直空置着,没人居住了。”
尤姓老人“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