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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凡道:“老人家的话使我深有同感,我还没请教……”
“不敢!”老头儿忙道:“我姓赵,老弟,我这个孙女儿叫玉姑!”
“玉姑。”他真是像一块玉!
李慕凡道:“原来是赵老人家……”
“不敢当,老弟!”赵老头道:“你老弟贵姓?”
李慕凡道:“我姓李,叫雁秋!”
“李雁秋,李雁秋!”赵老头自言自语了两句,笑道:“老弟,好名字。”
李慕凡道:“俗得很,老人家,这儿是……”
赵老道:“这儿叫‘十里铺’,离‘登封’十里,离‘密县’也十里。”
李慕凡哦一声,没说话,心里在想:“十里,不算远,七狼他们如果还穷找不舍,该很快地就找到这儿来。”
忽听赵老头道:“老弟,你在想什么?”
李慕凡忙道:“没什么,老人家,我在想,怎么那么巧,这地方距登封跟密县都是十里。”
赵老头笑道:“要不然它就不会叫“十里铺’了。”
李慕凡失笑道:“说得是,说得是……”话声一转接道:“我是老人家救回来的?”
赵老头笑了笑,道;“那淡不上救,昨天我由城里回来……”
李慕凡插口说道:“昨天?”
“可不是昨天么?”赵老头笑道:“你老弟昏迷了一天一夜了。”
顿了顿,接道:“在半路上我看见你老弟倒在麦田里,混身是血,我叫了好几声没能叫醒你,没奈何只有把你老弟背了回来!”
背了回来,李慕凡目光刚凝,赵老头儿忽又笑道:“你老弟可真重。要不是我卖力一辈子到如今还留有几斤浊劲蛮力,还真背不起你!”
李慕凡道:“那么我这身伤……”
赵老头道;“该不碍事了,寒家祖上行过医,到我的上一代虽然断了,但我还学了几手,没想到如今正派上用场,老弟,算你运气好,几处刀伤都在皮肉,没伤筋骨,左膀上那一处,虽然有点毒,但那毒不重,烂肉被我削了去,见了血,躺几天就能下的床了!”
李慕凡道:“老人家,大恩我不敢言谢!”
赵老头道:“说什么恩,说什么谢?要见死不救我还算人么?
换换躺在麦田里的是我、你老弟打那儿经过,会不伸手?”
这话,很真诚,也带着几分豪迈,谈吐更是不俗,不像出自个乡里贫苦人家老头儿之口。
李慕凡直觉地感到眼前这赵老头不是等闲人,对这种人谈恩道谢,那是俗不可耐,放是,他转了话锋道;“老人家是这儿的人么?”
赵老头似乎迟疑了一下,摇头说道:“不,老弟,我是河北人!”
李慕凡“哦!”地一声,没有说话。
赵老头凝目深注道:“老弟怎不问我为什么逃到这儿来?”
李慕凡笑道:“想问,但不便启齿。”
赵老头神情做震,笑道:“这有什么不便启齿的?我这远迁的原因也没什么怕人知道的,不瞒老弟说,我是在满朝入关时,为躲兵荒马乱,所以由河北搬到了这儿!”
李慕凡呆了一呆道:“老人家今年高寿!”
“不敢,”赵老头笑了笑,道:“我今年九十了。”
那就差不多了,这赵老头该生在大明年间。
李慕凡凝目说道:“老人家,恕我直说一句,你不像上九十的人。”
赵老头笑道:“庄稼人嘛,劳累半生,老来筋骨颇健。”
听这谈吐又那像庄稼人。
当然,庄稼人里未尝没有饱读诗书的,但平心而论,那并不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