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锦言抿嘴笑,放下了茶杯。
这话问得!
有水平!都算不得好答案。
她笑着摇头,闲闲淡淡,一派井然有序:
“都不是。公主婆婆虽性烈如火,但身份尊贵,哪里会有处理不了的事情?真有不顺心的,还用得着发火吗?一个眼色就够了,多得是自觉为主分忧解难的忠仆。如此训斥,皆因情之深责之切,若为这个心有芥蒂,岂非那不知好歹之人?”
情之深责之切吗?
永安侯不由一怔。
从小到大,见惯了母亲的跋扈。
不论是对自己还是对父亲,莫名地就惹了她。上一刻和风细风,下一刻就雷霆暴怒,北风般呼啸闪电般迅速,要来就来,鬼神莫测。
所以父亲从来都是躲着母亲的。他打懂事起,也是能躲就躲能避就避,没事绝不往前靠,谁知道会有哪件事触了霉头,惹一顿大骂?
同样一件事,锦言是这样想的?
自她进府来,听说没少挨骂……
“哪怕这事与你无关?”
刚才还自嘲自己是被烤的池鱼。
“公主婆婆肝火旺,易怒。虽说气大伤身,可不把这股火痛痛快快发出来,憋郁在心对身体更不好。有关无关有什么打紧的?分辨它做什么?天要下雨,娘要骂人,随她高兴好了,骂几声又不会少点什么。”
锦言真是这样认为的,长公主这种公主脾气其实真是好的了。
不轻易草菅人命,超级护短。
对她护着的。顶多骂骂。虽然骂相难看,但骂的内容与花样没太多技术含量。骂过后,她又会后悔,用东西找补算是赔礼道歉。
是,说起来的确不尊重人。
若换回以往,这种人锦言必是不愿来往的——
有钱了不起啊,有身份了不起啊?
谁家银行账户没个几位数?
你再有身份,也不能挡着别人的吃喝吧?
可这里是大周,有钱人没什么了不起。
长公主这种身份却能一言定生死。
跟她要尊严要道歉谈尊重谈平等,脑袋抽了不是?
……
长公主殿下比起那些面上温和恭良端庄贤惠一幅菩萨心肠。私下里却把人命不当回事。随意打杀奴才下人妾室庶子女的贵妇们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虽说锦言并不怎么在各府走动。有百里霜这个八卦婆,各府的阴私也间接地知道些,相较而言,自家的这位大神婆婆好得不能再好了!
永安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似在辨析她话中真假。
“你倒看得开!”
他嗤笑一声:“修炼之故?”
“肺腑之言,侯爷不信?”
锦言从小荷包里掏出一块枇杷糖:
“喏,其实公主婆婆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差不多的时候递块润喉糖再斟杯茶,就天清气朗了。”
永安侯这次真乐了:
“你还随身带这个?”
这有什么好笑的?
锦言白他一眼。枇杷润喉糖,润喉生津,居家旅行必备之佳品,何况她这枇杷糖用的是塘子观的秘方,口感效果都一流。
“侯爷要不要尝尝?”
她拈了颗。轻声轻气问道。
永安侯摇摇头,他又不是妇孺,没事含颗糖做甚什么!
锦言将那颗润泽莹红的糖块放入自己嘴中:
“清甜得很,一点也不腻。”
她嘴里有糖,吐字较平时略有含糊。脆甜中就多了几分低柔。
“刚才多谢侯爷言语维护,听柳嬷嬷提了一句,好象是因为什么人才发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