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半载的。
原来他早有预谋,他不只把女儿当作棋子摆弄,而且恨她恨到将她彻头彻尾的利用,完全不顾她的死活!
她觉得自己很可悲,之前所以会不甘示弱地和祁暐对抗,是因为在这场为利益而结合的婚姻中,她没有错,也是最无辜的人;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自认她和他是站在对等的立场,她有权可以要求和他平起平坐。
如今呢?她有何颜面去面对他?
就如黎真所言,她又如何能在祁家安然度日呢?
瑟缩的拢紧身上的薄外套,明明该是百花争鸣的季节,为什么她的春天好像永远不会来临?
深夜,叶诗诗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家门,今天的祁暐居然比她还早回家,因为她刚才已看到他的座车停在车库中。
她差点又掉头离开,免得看到他的人,更加引起她的伤心;可是她真的太累了,身体又冷又热,还全身酸痛,她需要找个地方休息,然后好好想想该怎么面对那个她逃避不掉的人。
“铃……”
乍然响起的电话声惊醒寤寐中的叶诗诗,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合衣睡倒在床上。
一声、两声……九声、十声,她茫然地看着不肯罢休又一直没人接听的电话机。
在持续响了数十声后,铃声又突兀地戛然而止,她仍一动也不动的瞪着它。
然后,它再度响起,她伸手接起。
“喂!”低沉的男声穿透她的耳际。
有人比她先一步接起电话,她本想放下话筒,但彼端传来一阵惊慌又急促的问话──
“叶小姐在家吗?叶太太已经不行了……”
“咚”一声,叶诗诗的话筒瞬间滑落在地,她肺部中的空气好像被硬生生的挤出,脑中呈现一片空白。
“妈──”惊喘一声,她没命地往楼下跑,途中好几次都幸运地只是绊住脚,而没失衡滚下阶梯。
她惊惶失措地跑到玄关,打开鞋柜……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没能拉住柜门,木门“砰”地一声又弹回,应声夹住她的另一只手,其中三根手指顿时又红又肿,她却浑然不觉,只顾气愤的拉开碍事的门。
陡地,另一双大掌出现在她眼前,一手握住她受伤的手,一手俐落地为她打开柜门,细心地拿出一双便鞋为她套上。
来不及穿好鞋,叶诗诗霍地站起身,抄起柜上的车钥匙往外奔去……
“我来开车!”祁暐跟上她,拿走她手里紧握的钥匙,她在交错的泪眼中看到他坚定和一闪而逝的……温柔。
父亲毫不在意地走了,母亲也永远地离开她了,她的处境令人欷吁;但除了母亲弥留的那一晚近似崩溃的哭喊外,叶诗诗还算很平静地接受这个事实,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想起黎真说过的话,祁暐在接掌叶氏之际,立刻展现他的实力,参与竞标外商投资的大型工程,一出手便顺利得标。
但由于资金的募集尚包括向银行借贷,可那势必要接受严厉的查帐程序,届时别说贷不了款,连祁暐调度不周的欠款都会被披露出来,那么祁暐的事业和名誉铁定会大受打击,所以在那之前,必须要把叶父所亏空的款项补足。
必须补足?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而且,她由黎真的口中大约知悉祁家的家族形态,祁老太爷虽然是祁家的精神领袖,但他已将事业交由子孙负责,本身已不管事,似乎不太可能会有大笔的现金挹注祁暐;而且他若还不知情,那就表示祁暐并不打算惊动他老人家,所以她断不能贸然上门求援。
而和祁暐一向水火不容的祁父,她更没把握能说服他,他应该也不会伸出援手;看来,她孤注一掷的对象只有他!
依旧是飘着咖啡香味的餐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