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浩故意道:“不知掌柜欲出多少代价收购?”
黄石生招手,道:“请随老汉人内一谈。”转身向内室行去。
康浩故作“土”像,一路东张西望,走进内室,黄石生跟“黑牛”李铁心略一颔首,笔直穿门而入。康浩心里却在暗自得意,十日学易容术,总算有心得,竟然连“老师”也瞒过了。
谁知才进骆伯伧那间卧室, “鬼脸书生”反手掩门,却脸色一沉,低声抱怨道:“少侠,你可知道今夜好险?”
康浩一怔,尴尬笑道:“原来四叔已经认出是我了。”
黄石生肃容道:“那红衣少女姓易名湘琴,是武林一君一剑擎天’易君侠的独生女儿,两个男的,却是‘抱阳山庄’两位少庄主,名号‘日月双剑’,穿紫衣的是‘日剑’应龙,穿白衣的是‘月剑’应虎,易应两家乃是当今武林两大豪门,你知才强自出头,险些跟‘月剑’应虎翻脸动手,那应虎出手一向恶毒辛辣,万一真的闹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康浩轻“哦”一声,笑道:“那也没有什么,真要动手,小侄未必就会输在他剑下。”
黄石生正色道:“但你可曾想到,这一来,你的师门来历必然泄露,今后为令师雪冤报仇,会增加多少困难?你骆伯父这家赌场,还要不要开下去?”
康浩听了这话,才体味出其中的严重,悚然顿首道:“小…侄一时忘情,没有想到牵连这么多,难道那‘日月双剑’兄弟竟是倚恃父亲势力,常仗势欺人么?”
黄石生道:“豪门子弟盛气凌人,这是常情,今夜你幸好经过易容改装,不然,他兄弟决难罢休,咱们虽不畏惧,却须顾虑今后行走江湖,犯不上树此强敌。”
康浩豪念又动,终于强自忍耐住没有开口。
黄石生观颜察色,似已看透他的心意,肃容又道:“年轻人血气方刚,难免都有傲性,但是,少侠身负师门沉冤,这责任是何等重大,为求洗雪师冤,势须忍人所不能忍,倘若因一意气,坏了大事,岂不愧对令师,也负了学习易容术的初衷,少侠是聪明人,应当知道‘大智若愚’这句话的含意,从今以后,切记不可急意气,露锋芒,必须忍辱负重,天下始可去得。”
这番话,宛如醍醐灌顶,句句说在康浩心坎上,不由一阵悚然,他默默垂下头去。
黄石生微微一笑,接着又道:“你的易容术,已算略窥汀径了,除了在气质上要随时变换,以符合易容身份,眼神方面也要注意收敛,并且要特别小心谈吐。譬如今夜,你谈吐就不像个乡下人。”
语声微顿,复又笑道:“不过,也真难为你,假如不开口说话,连我也险些被你瞒住了。”
康浩赫然道:“小倒班门弄斧,自知难逃四叔法眼。”
黄石生笑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你总共才学十天。我这独门易容术又跟旁人不同,不屑用人皮面具,学来自是比较吃力,能够有此进境,已经大可自慰。”说着,解开自己衣衫,取下贴身系着的一副软皮袋,亲手替康浩系在腰际,诚挚地道:“十日之期已届,临别无以壮行色,这副皮囊,内藏各种易容膏水及需用之物,是黄四叔唯一的家当,你好好的收着吧!”’康浩忙欲屈膝拜谢,却被黄石生一把搀住,笑道:“自己人,不兴这一套,你骆伯父有事离城,尚未回来,恐怕不能陪你同去太原,他留了口讯,要你先行上路,不必等他了。”
康浩不期暗觉诧异,心忖道:“李七叔是骆伯父的随身护卫,一向寸步不离,方才还看见他坐守门外,骆伯父必然就在下面石室中,他为什么要骗我,竟说尚未回城呢?”
继而又想,或许他另有事绊身,不能远离,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师冤大仇,端赖自己,还是早些动身的好。
一念及此,便拱手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