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喝点水?!”半路上,童远一直紧紧握着安雪冰凉的手。
安雪摇头,却一句话也懒得说,似乎只说一个字就要全光身上仅剩的一点力气。
“马上就到了,马上。”似乎着急地人是童远,并不是安雪。一路上,这句话被童远重复了无数次。
终于,到了医院,把安雪送到了急诊室。
可是医生才刚进去检查了不足一分钟,马上又退了出来交给童远一张收费条:“她的孩子流掉了,你去交钱,然后签字,我们马上手术清宫。”
“什、什么?!”完全没有经验的童远也傻了,但愣了愣后马上飞快去交钱他能确定,她肯定没有结婚,不然计生系统总能听到一些的。可是没有结婚就有了孩子,这、这更加说明她是一个复杂的女人。
但眼下,人命关天,先是交了钱,然后便冒充孩子爸爸签了字,安雪终于顺利做完手术。
被推入病房的时候,童远看到安雪憔悴地面容上、挂看泪痕。
“要不要……让我给你家里人打电话?!”其实去过她的小租房,知道她是一个人住。而她平时都讲普通话,童远完全可以确定她是外地的,而非怡景人。他指的家里人是说孩子的爸爸,并不是真的是她的父母。
“不用,你先走吧,医院里的钱我下周还你。”身体感觉被人抽空了,安雪侧过脸去。
当医生告诉她,孩子已经流掉,她忽然想到了雷从光那张严厉的脸。她很清楚、很明白雷从光向她求婚的原因,她很爱雷从光,可是她亦明白、与雷从光之间没有了孩子,也就没有了婚姻。
她忽然觉得她其实是很势利、很庸俗的,为了能嫁给雷从光,就算她知道他只是为了孩子也答应。现在,到底是哄住了他还是哄住了自己呢?!
“安雪,我们是朋友,有困难要开口。”童远本不想再可怜她,可是透过她淡漠的眼神,又一次落入关心她的队伍里。
“我知道,但是我真的没事,谢谢你。”心里一阵的揪疼……
刚刚做手术把有关孩子的任何东西都取走了,她没事?!只是,她不想在别人面前脆弱罢了。离了婚的女人,比一般的女人都要故作坚强,其实、也比一般的女人都要脆弱。
“我还是给你家里人打个电话吧!这样我怎么放心走啊!”虽然不是什么大手术,可也是手术啊!怎么能把她一个人丢在医院里呢?!童远知道安雪并不会领他的情,可是……他还是想向她施以援手。
“我自己打,真的不用你帮忙。”说着,去取她床头的小包拿手机。
可是打给谁?!
今天周六,雷从光说过他今天要加班,很忙,现在打扰他……
打给雷从芬吧!在她的心里,雷从芬已经不是雷从光一个人的姐姐,而也是她的姐姐。
只是孩子没了,她真的不好意思跟雷家的人开口。
但是她又明白,如果不打电话叫来“家人”,童远是不会放心离开的。不管是朋友还是什么,就算只是认识的人,也不会这样离开。
将雷从芬的电话提出来,然后拨过去……
“安雪,在哪儿呢?!是不是要我接你?!”电话一通,雷从芬关切的声音马上传了过来。
“姐,我……”有些哽咽,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如雷从芬所说,这孩子不只是雷从光的孩子,还是他们雷家的孩子。
“怎么了?!不舒服吗?!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雷从芬一听声音就不对劲,马上提高了警觉。
“医院。我在省人民医院。在妇科。”哽咽声更大了,安雪干脆呜呜地哭了起来。
“不哭啊!我马上来。”电话立即断了,雷从芬放下手里的事情马上驾车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