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无非看你与他亲密,有些不痛快。”曹操继续试图搂她入怀,还是被她敏捷闪开。“环儿,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原谅我?我发誓以后信你、疼你、决不背叛你,我们好好过日子行吗?”
“不,回不去了。你薄情寡恩,丁姐姐为你默默付出二十年青春,她走了,你连头都没回一下。我也不想有朝一日,有与她同样的下场,如果你还想我留在这里,我们就各过各的生活,互不打扰吧。”
互不打扰,互不打扰!曹操反复咀嚼这句话,忽然心口痛得几乎要窒息,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你当真眼瞎!说我刻薄寡恩,你又何尝不是?“啊!”曹操头疼无比,眼前晕眩一片,只觉得那个女人如妖媚般在眼前晃个不停。
他双手抱头,大呼“好疼”,夕环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震惊,只能任由他在屋内恣意发疯。原本干净整洁的房间经他这么一番折腾,显得狼藉不堪。
“你说我无情,你也不想想我这么做是为了谁?我已经罚柔儿闭门思过,此生不再相见,我怎么没有帮你做主?你因为贵妃难过,我也同意下诏厚葬于她。说到宛城之败,还不是因为我太在乎你,怕就此失去你吗?我一片真心为你,你呢?”曹操咆哮道。
夕环被他问到语塞,加上他此时病发,不好再刺激他,只能等他慢慢平复心情。曹操时而怒吼、时而狼嚎,很快就觉得四肢乏力,身体也随之瘫软下去,夕环只好吩咐仆人将他抬上床榻。
“华先生,劳烦你了。只是,曹公他身患何疾?”夕环见华佗耐心地在曹操百会穴、天柱穴和脑空穴三处施以针灸,便好奇地问道。
“曹公的头风比以前更加严重了,想来与他最近情绪失控有很大关系。夫人以后不要再刺激他了,这样会要了他的命的。”华佗轻叹道。
“他什么时候得了这种病,有办法治好吗?”夕环心底一软。
“大概是在出征张绣之前吧,那会我帮曹公针灸过一次。他说不想让夫人担心,所以府内并没有人知晓。寻常针灸只能止痛,不能治本啊,要想根治头风,只有开颅手术可以一试。”
“开颅?是要剖开脑袋吗?”夕环想着就觉得恐怖。
“不错,这样在下才能切除病灶,从而治好曹公。夫人若想曹公以后不再受头风之苦,可以劝劝他接受治疗。”华佗说道。
曹操听闻“开颅”二字,心下惴惴不安,急呼道:“我不要开颅,那样会死人的,肯定是他派人来杀我的。”
华佗见他顽固如此,出于明哲保身,便不再规劝,只好说:“但凭曹公心意,在下尽力就是。”
华佗走后,曹操一把拉住夕环柔荑,柔声说道:“环儿,留下来陪陪我。”
夕环见他脸色苍白,不忍再拂他心意,万一把他逼急了,再发作一次,岂不是伤人,只好安静地坐在床沿,问道:“你是怎么得上头风的呢?”
“既然环儿问起,那我便告诉你,是因为陛下的衣带诏。我知道他不满意我大权独揽,可是陛下倚重的那些臣子绝非能臣,他们只会溜须拍马,只会亲手毁掉我的半生经营。我想守护我的基业,有什么错呢?”曹操叹息道,“环儿,你不知道我对这里的恐惧,在别人眼里,我是善弄权力的高手,其实我只是在力求自保,我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跌落谷底,死于非命。”
夕环心内惨然,他为求自保,不忍放手,没有错;天子培植自己的势力,成就汉室之主的威名,也没有错;那么到底该怎么去化解他们之间的矛盾呢,不然只怕会有更多的人成为他们权力争夺的牺牲品。董贵妃已然是其中一个,文若又夹杂在他们之中。不,绝对不可以让文若也成为这样的牺牲品。
“曹公还是好好休息,只有身体好了,才能有精力去想其他事。”夕环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