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每天多出四個飯糰的投餵下去,少年緣一處於發育期的個頭又往上竄了竄,原本到蘇久肩膀的個子現在跟麥子抽條一樣,都比他高了,除了面貌還有些稚嫩,看著越來越像以後的繼國緣一了。
蘇久對兩個月來投餵的成果非常滿意,覺得就算回去之後,也能對繼國緣一拍著胸口說沒有虧待過小時候的他了。
旅店老闆終於給他們發了工錢,蘇久拿著得來不易的錢對少年緣一長吁短嘆道:「唉,我現在才覺得賺錢真不容易,以前,尤其是到東京上班後,那錢真的跟大風颳來的一樣。」
就算坐辦公室里摸魚偷懶,正事一點不干都照樣有錢拿。
工錢不多,買不了什麼東西,向來財運都不怎麼好的蘇久對此真的怨念頗深了,他抱怨了幾句,然後轉頭把錢給了少年緣一。
「阿久?」少年緣一被他弄得有些愣神。
「緣一想買什麼就去買吧,我沒什麼想要的。」蘇久笑眯眯的對少年緣一說道,這兩個月來讓少年緣一跟著他吃苦受罪他挺過意不去的,可是沒用如他,也弄不來更好的條件了。
兩個月來的相處,也讓少年緣一明白了蘇久的性子,蘇久對於某些認定的事很執著,而他也一向很順著蘇久,此時就沒再拒絕,只是握緊了手裡的錢。
當天晚飯時,出去了一趟的少年緣一在蘇久又把飯糰分給他的時候,從懷中小心拿出了一個油紙包。
蘇久鼻子很靈的聞到了一點軟糯的甜香,頓時眼睛一亮。
少年緣一見他兩眼亮晶晶的,心裡也很高興,他把油紙包遞給蘇久,嘴笨的他只會說:「給阿久吃。」
蘇久沒忍心拒絕少年緣一的好意,他接過打開,只見裡面包著整整齊齊四塊淺褐色的糕點。
「……」蘇久沉默了片刻,在少年緣一期盼的眼神中抬頭,問道:「你把錢全拿去買這個了?」
少年緣一點點頭,眼裡帶著笑意:「嗯。」
蘇久心裡一滯,他忍不住說:「不是讓你買自己想要的東西嗎?這東西那麼貴也不實在……」帶點甜味的東西都賣得很貴,鎮上有家糕點鋪子,去買的都是有錢人,蘇久曾在那家店門外晃過,問過價錢後再也沒敢想過。
「阿久想吃。」少年緣一隻用四個字就堵住了蘇久的嘴,少年的心思簡單又質樸,阿久想吃他就給阿久買,貴不貴值不值得並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他只知道他想對阿久好,就像阿久對他一樣。
蘇久說不出話來,他低著頭,盯著那四塊糕點上的花紋,像是要把簡單的花紋印進心裡一樣,心裡酸酸的,又泛著甜……
少年緣一見他不吃,不由得有些著急:「阿久不喜歡嗎?」
阿久不喜歡的話,不知道還能不能拿去換個阿久喜歡的,少年緣一擔心的想到。
「喜歡!怎麼會不喜歡呢。」蘇久趕緊說,隨後他拿起一塊塞進嘴裡。
糕點是糯米做的,裡面應該還摻了紅豆和棗,那股甜味好像一直甜到了他心裡一樣,蘇久慢慢的咀嚼著,然後在少年緣一開心滿足的目光下,又拿起一塊,送到了對方嘴邊。
少年緣一見狀往後一仰,搖頭說:「給阿久吃的。」
「可我想分給緣一吃。」
「緣一如果不吃的話,我也不吃了!」蘇久裝作生氣的樣子,作勢要把糕點還給他。
少年緣一慌了,他連忙說:「我吃,我吃!」
蘇久這才重新笑起來,他把那塊糕點餵給少年緣一後,笑著問:「緣一,甜不甜啊?」
少年緣一先是點頭,然後咽下口中甜絲絲的糕點,認真的說:「很甜。」
他想,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塊糕點的香甜的。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