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亚朗离开后,她抱着纸袋打算往厨房去,刚走回客厅,却看见男人不知何时醒来了,高大的身躯斜倚在房门边,腰际的系带松垮垮的,让身上的睡袍半敞开来,露出一大片平滑的麦色胸肌。
睡袍底下,他只穿了一件内裤,裸露的两条小腿腿毛清楚可见,腿肚结实有力,两只大脚丫没穿室内拖鞋,直接踩在云彩大理石地板上。
抿紧唇,顶着乱七八糟的鸟窝头,他沉着浓眉,那双眼疲倦中仍显阴鸷,眼白的地方还数得出红丝,一副没睡饱的死样子,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余文靖。
“室内没开暖气,地板很凉,你最好别光着脚走。”上一刻还和老亚朗开着玩笑,此时,她长发烘托的心型脸倒有些面无表情,跟平常在为他作口译或报告行程时一样,语调徐缓,平静得可以。
关心他就关心他,非要摆臭脸啊?
她到底还想气多久?
火野刚那张中日混血的性格脸庞绷了绷,见自己的贴身口译秘书没怎么甩他,抱着大纸袋往半开放式的厨房走入,他身体动得比脑子快,两只大脚丫自动地跟了过去。
十坪大的厨房里,成套的德国进口大型厨具是当时购屋时附赠的,流理台、料理桌、收纳柜、嵌入式烤箱和洗碗机等等一应俱全,至于锅碗杯盘等小物件全是余文靖后来陆续添购的,她喜欢去平价又实用的Kitchen Bazaar或跳蚤市场里寻宝,也在欧洲王室爱用品牌的老店Havilland,相中了一组精致的骨瓷茶具和几件小饰物。
这地方虽然不属于她,她下意识却已率性地将自己的品味融入其中。
大理石的地板确实挺凉的,火野刚撇撇嘴,缩起脚,一屁股坐在料理桌边的高脚椅上,阴郁的视线仍固执地盯紧那抹略显清瘦的身影。后者正背对着他,将纸袋中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搁在流理台上。
“我肚子饿。”重感冒引起高烧,状况虽好转,他嗓音还有些嘶哑。
一杯500cc的柠檬水随即摆在他面前,他微怔,抬眼瞪人。
隔着料理桌,那张心型脸冷冷淡淡的。“里斯医生昨晚帮你打过退烧针,还吊了一瓶葡萄糖点滴。他交代过,你会流很多汗,要补充水分。”
他又撇嘴,却仍乖乖地把柠檬水往肚子里灌,咕噜咕噜的,真是口渴了,才一下子就把一大杯柠檬水灌得精光,结果喝得太急,从嘴角溢出了一些,把下巴和胸膛都弄湿了。
见他抓过身上的睡袍随便擦了擦,余文靖心里无奈地叹气。
她真是无话可说了,帮他将空杯再次倒满,跟着,她从柜子里取出干净的小圆盘,再从抽屉中拿出刀叉,把费妈妈给她的烤肉派和海鲜冻各切一大块放进圆盘里,送到他面前。
“先垫垫肚子,我再煮个蘑菇浓汤。”
“不用那么麻烦。”
他弯腰,往料理桌底下伸长手臂,下面设计成一个简单的储酒架,他也懒得看年份,随手抽了一瓶勃根地红酒。
刚坐正上半身,原本站在对桌的女人忽然“快闪”到他的高脚椅边,玉手一抬,好用力地往他手背拍下。
痛……噢!不对!她不是拍他,她是打他!
这女人胆子大到敢扁他了?!
眉峰皱得老高,当他察觉到手里的红酒被无预警地抢走后,两道性格有型的浓眉更是凶猛地纠在一块儿。
是怎样?是怎样?他好歹还是她老板耶!
“酒是我的!”低咆出满腔的不满。
“我没说它不是你的。”嗓音云淡风轻得可以,也不怕他企图来抢,她把酒大大方方地往旁边一搁,清眸直勾勾地对住他。
“我要喝酒!”
“你感冒还没好。”
“我已经退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