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日子常常来城主府,对这里已经十分熟悉。在门外看守的帮众也早就识得她,所以仅是例行询问了一句,海红珠只说请来了大夫,要给大小姐诊病,帮众便即让路放行。
进了大门,海红珠带着华不石和朱洪绕过前堂,沿着长廊来到了后花园之中,而位于花园一角的一座青砖碧瓦小楼,便是司马如兰的闺阁。
在小楼的门外,一名枯瘦的中年汉子,手中提着怀杖正在来回踱步,满脸的焦急之色,正是“万金堂”的内堂长老姚公孝。
海红珠走上前去,问道:“兰儿妹妹可好些了么?”
姚公孝道:“城主大小姐现下还躺在屋子里,似乎并不见好,已派了人去请大夫,却还未见回来,倒还是华夫人行动快些。听闻华少爷的精通医术,就请进去为小姐诊治吧!”
华不石点头答应,当下众人推开了木门,一齐走入了小楼。
与司马如兰相识有数月之久,彼此也算得上熟悉,华不石却还从未来过她在城主府的住处,而女儿家的闺阁之地,当然也不是寻常人等能随便来的。
屋里并不算大,只摆放着简单的桌椅家俱,装潢挂饰也甚是简洁。在屋子正中的圆桌之上放着茗茶器具,还有一盘点心,而一旁的红木架上并无摆放玉器花瓶之类,却有不少书籍,而窗前的书台之上,则端放着文房四宝等物。
咋一看去,这屋子并不象是女儿家的闺房,倒更象是寻常文人的书房一般。
现在华不石也没有工夫仔细瞧看房中的摆设,跟随着姚公孝和海红珠走上楼梯,来到二楼。
二楼则是寝室,装修甚是雅致,屋子里床边薰着檀香,烟雾氤氲。华不石走上楼来,却见司马如兰并不是躺在床上,却是端坐在床沿边,在床前还有一名小丫环站着待候。这位城主大小姐身穿着素色的衣裙,脸色却显得有些苍白。
姚元孝上前施礼,海红珠已大声叫道:“兰儿妹妹怎么坐起来了,你的肚子可不疼了么?我把华不石叫来啦!”
司马如兰淡淡一笑,道:“我只不过是略有小恙而已,海姐姐和姚长老何须如此紧张,更加用不着把华先生请来。”
华不石上前两步,来到司马如兰面前,说道:“听红珠说兰儿小姐身体不适,华不石才匆忙赶来,事不宜迟,就让在下给大小姐把脉诊断如何?”
虽然司马如兰说得轻松,华不石却能看出她定非只是“略有小恙”而已。
这位城主大小姐乃是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待人接物不会缺了礼数,绝非海红珠那种乡下出生、大大咧咧的野丫头可比。华不石等人到来,司马如兰只是勉强从床上坐起,却并未起身相迎,这就足见她定然病得不轻,行动已是不便。
司马如兰却把手缩回,道:“兰儿一点儿小病,不劳华先生费心。‘紫霄大会’的决赛后日就要举行,华先生还是回吠天楼去训练公主要紧,莫要耽误了大事,让今年的‘犬王’被洋人夺走。”
华不石道:“训练公主之事,华不石早有安排,定是不会有所耽误,兰儿小姐无须担心。”
海红珠也道:“是啊,反正他已经来了,兰儿妹妹就让他瞧一瞧病,也没有甚么关系。”
司马如兰却仍摇头,道:“姚长老已派人去请大夫,想必很快就到,华先生还是请回吧,你们的好意兰儿心领便是。”
听到此言,华不石却皱起了眉头。司马如兰当日从吠天楼搬回城主府,就显得颇为古怪,这些日子她也不去瞧看公主的比赛,而华不石的医术她本是知晓,如今生病却执意不让这位大少爷诊治,似乎是在逃避甚么。
他当下轻咳了一声,说道:“兰儿小姐,我们可还能算是朋友么?”
司马如兰道:“我们当然是朋友,华先生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