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红’,是从绍兴老字号酒楼的地窖中直接运送过来的,不知可合华公子的心意?”
华不石点头道:“如此甚好。”
他又转身问那泼皮汉子:“不知兄台可喝得这酒?”
泼皮汉子道:“只要是酒,大爷就能喝,没甚么讲究!”
华不石抚掌道:“兄台果然豪爽。”
十坛“女儿红”搬了上来,摆在桌上,占据了大半的大理石桌面。除了酒坛,还拿来了两只大海碗,而桌边的座椅也撤掉了六把,只剩下两把,一左一右地摆放着。
华不石道:“这比酒的办法本也简单,便是你我一人一碗,看看谁能喝得更多,酒量更强就赢。只是我们既是以酒赌胜,便还有几条规矩须得事先言明。”
泼皮汉子道:“甚么规矩?”
华不石道:“第一条规矩,便是分出胜负之前,你我都不能离开此桌,谁若喝了一半走了,便算他输。”
泼皮汉子道:“理应如此,你若喝了几碗就去后面的茅厕中吐掉,当然做不得数。”
华不石道:“这第二条规矩,便是酒一喝下,就只能留在肚中,不能吐出来,也不能用任何方法排出身体。我知道兄台内功高强,必可用真气将喝入肚中的酒引至某处穴道排出体外,若是那样,便算输了。”
泼皮汉子道:“那若是内急尿了出来,又怎么算?”
华不石道:“那也算输。兄台若内急,现在就可以去先行方便,一入赌局再尿出来就算输了。”
泼皮汉子嘻嘻笑道:“我只是问问,没有小便要尿。”
华不石道:“第三条规矩,便是你我都坐在桌边喝酒,谁若喝不下去,或酒醉倒地,便算输了。”
泼皮汉子道:“这个自然。”
华不石道:“至于赌注,兄台若赢了,便可取走我的性命,小可绝无二话,而我若是侥幸赢了,也不要兄台的性命,只要你肯答应与小可结为朋友,如何?”
泼皮汉子道:“你说的这结为朋友,可还有什么其它条件么?”
华不石道:“既是朋友,贵在知心,没有任何附加的条件。他**我相见,你若高兴可叫我一声朋友,若不高兴,不理小可亦是没有关系,而小可也绝不会强求兄台为我去做任何事情。”
泼皮汉子道:“如此说来,下这个赌注你岂不吃亏?”
华不石道:“兄台乃是当世的英雄豪杰,小可只是一介不会武功的文弱书生,能与兄台结为朋友,便是赌上小可的性命,我也并不觉得吃亏。”
泼皮汉子道:“好,你既然愿意,我也没有二话,我们这便开始罢!”
二人在座椅上坐定。桌边有专门倒酒的待者,将酒坛上的泥封拍开,往两只青瓷海碗中倒酒。这海碗容积颇大,足可以倒入大半斤酒。
“女儿红”本就是江南的佳酿,窖藏了三十年的陈酒更是香醇之极,一时之间,大厅之内酒香扑鼻,光闻着气味就仿佛能令人陶然而醉。
华不石与那泼皮汉子面对着面,坐在桌前。这两个人,一个衣着华贵,头顶指间镶金佩玉,十足的富家公子哥模样,而另一人则披着肥大的马褂,袒胸露肚,脚下踢着破烂草鞋,全身上下衣衫不整,邋遢不堪。两个人穿着打扮,形容做派都截然相反,坐在了一处,一眼看去便令人感觉说不出的怪异和格格不入。
沈滢儿美眸如星,紧盯着他们,她忽然发觉坐在桌前的这二人身上,似乎有着某种共同的气质。华不石的纨绔少爷模样和那泼皮汉子身上的邋遢不堪,其实全都是掩人耳目的虚假外观,他们一个武功盖世,一个智计无双,俱是难得的俊杰人物,此时对坐在桌前,针锋相对,举止之间均显得气度非凡,不相上下。
华不石伸手端起酒碗,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