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的萧夜倒还是一袭青衣丝毫不乱,悠然自得半靠在竹榻上,就着烛光自在的剥着核桃,修长如玉的指节剥起核桃来分外利落,将核桃放在两手之中,拇指一按,核桃便“啪——”的一声裂了开来,看着比剥花生还轻松。
他目光如炬,看起来不知道是睿智更多一些,还是慵懒更多一些。
小凡人一连三个哈欠,打的眼泪婆娑。
她满脸怨念的将书卷往桌上一扔,嘟着嘴道,“这叽里咕噜的根本背不下来啊,明天的祭天仪式上肯定要丢人了——”
萧夜不紧不慢的将刚剥好新核桃仁丢给她,本以为他会说两句什么安慰人的话,却只见他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我也觉得你要丢人了——”
“你——”那小凡人刚要瞪他,话还没出口,就被他一把扯到怀里来。萧夜支起身子坐起来,又将小凡人拎来坐在他的膝盖上,半靠在小凡人的肩头,接过小凡人手里的书卷,随口念了几句,“无法念无念念,行无行行,言无言言,修无修修。会者近尔,迷者远乎,言语道断,非物所拘,差之毫厘,失之须臾——”
“唔——”萧夜眯着眼睛迟疑了一下,揉揉他家小凡人的额头,“你确定这么简单的东西你不明白——”
小凡人抬手就要打萧夜,被萧夜一把攥住拳头,他另一只手还闲在的又抓了几个核桃仁抛到嘴里,“明儿祭天的时候,你这段就背成,‘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便可,这样是不是好记了——”
听得萧夜这句,我差点从二楼跌下去,从前胤川为我解读佛法的底子还在,自知道萧夜是一派胡言,心下不禁犹疑萧夜这样误人子弟是不是真的合适。
语罢,听他又声音慵懒着补充一句,“反正祭天这种复杂的仪式文也没几个人会认真听的——”
萧夜又这样驴唇不对马嘴的将后面的句子一一拆解给他的小凡人听,东方泛白之时,小凡人才终于记了个八九不离十,她一脸的憔悴,一面揉着太阳穴,一面碎碎念的抱怨道,“你们龙族又祭天又祭地着实麻烦,再多祭几次我的脑容量肯定要不够用了——”
萧夜怀里还搂着她,眼中流光划过,嘴角却扯起一丝邪气的微笑,好似漫不经心的反问了一句,“难道不是早就不够用了吗——”
小凡人瞬间泪奔,“我当初是为什么要嫁给你啊——”
看着他们两个如此拌嘴模样,我不禁后脊梁骨一阵寒意,心下暗自揣测着日后我若是真嫁给了莫崖,我和他的对话会不会也是这种调调。
萧夜再一脸笑意的揉揉她的头顶,好似欺负她是一件让他很满足的事情,然后敛了敛衣襟,道,“那为夫讲个笑话给你赔礼道歉可好——”说罢,他清清嗓子,“从前,有一只很厉害的火凤凰,不知为什么,却老喜欢变成蝴蝶跑来咱家听墙角——”
小凡人又白他一眼,“这哪里好笑——”话音还未落,只见一个红色身影从窗户一跃而入,惊的唤了一声,“啊,柒姐!”
我红裙曳地的站在他们两个面前,因为他们两个是坐在竹榻之上的,所以从个头上来讲显得我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派头;然而我大老远赶路来此灰头土脸,萧夜却一脸淡然安逸,所以从气势上来讲仿佛又是萧夜更胜一筹。
我自顾自的斟了杯茶,道,“你派莫崖去东海是不是有预谋,你早就知道以鲛人族女帝的那个性子会喜欢上莫崖是不是?”
萧夜是龙界圣主,四海之事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皮,那个羿柳的什么“此生只嫁第一个打败她的男子”的誓言自然也没有不知道的道理,尤其他特意指示莫崖不可伤其性命,实在疑点重重。
我刚放下茶壶还没来得及端起茶盏,就眼睁睁的看着刚倒满的茶杯径直的飞到了萧夜手中,他青衣平铺在竹榻之上,手中一盏青花瓷茶盏,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