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自九天倾洒,如同一张织的细密的白纱帐挂在天地之间,隔着白纱帐,我见着他们四人端立在亭中,虽然听不得片言片语,可却无端觉得这气氛肃穆的让人毛孔发寒。
我攥了攥拳,守着面前这么大一个惊天大秘密而我不去八上一卦简直就愧对了我和赤言做了那么久的至交好友;要是相信明天胤川会将所有事情向我和盘托出简直就愧对我爱了他这近十五万年的光阴。
捏了个隐身咒,我化了个仙障摒了气息,穿过曼陀罗花海,倚在亭栏之上。
离得近了些,可耳畔除了哗哗雨声,也还是听不到半句人言。只能兀自的看着萧夜的嘴唇翕翕合合,却闻不到半丝声响。
我咬咬牙,看来胤川也猜到我不会老老实实的去睡觉,竟设了个隔音的结界防我。
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是觉得有问题。
萧夜,白泽,赤言轮番说过一番话过后,胤川良久的沉默着,半晌,捏了一只纸鹤出来,瞬间消失不见。他背着手,神色很平静,可深色的瞳仁里像在酝酿一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沉的要滴出墨来。
良久,胤川说了一句什么,身周三人脸色全都变了。
赤言激动的施了一个追踪咒去追刚才的纸鹤,然而那红光还不曾追出亭外,胤川一抬手,便湮灭了。
赤言的嘴唇微微有些打颤,盛怒之下一掌拍在亭内的白玉石案几上,整个红亭跟着颤了三颤,他抢前一步冲到胤川面前想要动手,被白泽拦下,好言劝阻。
萧夜虽未表态,可低着头,神色有些凝重。
唯有胤川,神情一直很平静。
我知道,胤川一旦做了决定的时候,眸子里就是那种暴风雨前的宁静。因为下定了决心,所以不再纠结,谁也无法再撼动他的决定。
而他越是宁静,就越说明事态的严重性!
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又向亭内贴了贴,可无奈还是什么都听不到。
远处一朵白云飘了下来,云上立着一男一女,男的是明黄衣袍绣着龙纹,女的是五彩羽衣,容貌都是一等一的好。
一种天然华贵的气度油然而生。
我虽未见过新登基的天君和天后,可这四海八荒除了龙族圣主和九重天上的天君,还没有哪个嫌命长的敢在衣服上绣龙纹。
这两个人,定是熙与彩怡无疑。
熙与彩怡迈入亭中的时候冲撞了结界,里面溢出来一句赤言有些咬牙切齿的询问,“你真的确保这样修改记忆万无一失吗,若是有一天她全都想起来了,你要我们怎么办!”
胤川的声音波澜不惊,“允能用这个法子让我失忆七年,若是换做她的话大概能瞒个七八千年不成问题,到时——”
萧夜淡淡的打断胤川的话,“十万年都不足以让她不爱你,你指望七八千年……”
“轰隆隆——”又一道惊雷滚落盖住了萧夜后面的话。
结界愈合如初,亭内六人讨论着什么,我一个字也听不到了。
这一夜,天上布雨的水君像是忘记了还要将雨收住这件事,无根水洒的阔绰,泼天似的盆盆倾倒。我倚在亭外的栏杆上,有些怔怔的发愣。
心中无限震惊,可又猜不透胤川他究竟想要做什么。他们口中说的那个“她”,指的可是我?想想觉得可能是,再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经历了十万年的生离死别我们才终能在一起,他对我的心意是真的,究竟要发生多大的事才会让胤川不想我爱他。
应该是没有这种事的。
难道是茹素?很久都没有她的消息了,不知道听得我和胤川成亲的消息她又会作何感想,会不会一怒之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让胤川无法招架?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没个着落,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