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都使你把人抓起来是什么意思?”
官厅里,周凤祥神色沉沉的问道。
几案前坐着的姜文元神色淡然,以前听到这种称呼,他觉得很刺耳,但现在心里很平静。就好似秋后的知了叫不了几天了。
“徐四根他造谣生事,蛊惑军心,自然应该军法处置。”他说道,一面将面前的一个奏章扔过来。
周凤祥接过册子。
“他怎么造谣生事了?你别再造谣生事了。还不够麻烦啊。”他说道,一面打开册子看,顿时面色大变,带有恼意,“你这是什么?”
“朝廷要的急,我都尽快查好了。”姜文元笑道,一面冲周凤祥抬抬下巴,“毕竟这是针对我的弹劾,我自然要尽心一些。”
“尽心一些,就该回避。”周凤祥说道。将手中的册子扔回去,“这叫什么?怎么就查问了?怎么就诬陷了?”
“查问了徐四根,他不是事主吗?这难道不是查问吗?”姜文元说道,“他没有上阵,一切话都不是亲见。都是听人说的,这不是传谣诬陷吗?”
周凤祥被他气笑了。
“他没上阵,别人难道没有上阵吗?他不是亲见就是传谣,那亲见的人说难道也是传谣吗?”他说道。
姜文元似乎就在等他这句话,闻言伸手扶住几案淡淡一笑。
“好叫监察大人知道,本都使都问了。”他说道,一面又拿出一个册子。“所有的人,上上下下,问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怎么接到的探报,怎么安排的战术…”
他说道这里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在战术二字上加重语气。
周凤祥的面色微变。
“…对了。就差监察大人你了,本都使就不便询问了,大人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写自己的吧。”姜文元说道,将手中的册子递过来。
周凤祥迟疑一下伸手接过。姜文元却没有松手,二人一时僵持。
“大人要是信不过我,自己就亲自去问问,问问所有人,问的清清楚楚。”姜文元一字一顿说道。
周凤祥神情木然伸手夺过册子。
“多谢副都使大人提醒。”他亦是一字一顿说道。
看着周凤祥走出去,侯在偏厅的方仲和走进来,带着几分忐忑施礼。
“大人,下官可以回去了吗?”他问道。
“可以回去了。”姜文元说道。
“那,那周大人他,不会再问下官什么…”方仲和不安的说道,一面扭头看外边,那里周凤祥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他不会问。”姜文元亦是看着外边冷冷一笑,“也不敢问。”
“是啊,大人,那有什么可问的,又不是什么光彩事…”方仲和忙陪笑说道,话没说完就见姜文元目光森森的看向他。
方仲和打个激灵没了声音。
“不光彩?你是说你弃城先逃的事吗?”姜文元冷冷说道。
方仲和噗通跪地上。
“滚出去,再有不思报国之心,军法难饶。”姜文元带着几分鄙夷厌恶说道。
方仲和重重的叩了三个头说声多谢大人忙低头疾步出去了。
“都是这方仲和惹出的祸事…”一旁的清客幕僚说道。
“这叫什么祸事?”姜文元打断他们,竖眉说道,“他没有遵命行事吗?他没有到达临关寨吗?他没有及时给后方信使报警吗?他没有带人以少不惧守城吗?”
有,都有。
清客们点头应是。
“那他惹了什么祸?就因为他没有战死就是罪过吗?”姜文元说道,一面站起身来,“守城战如此惨烈,死伤难免,就因为那几个人死了,他们就可以要挟生者吗?”
清客们再次点头应声不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