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翟听到母亲把话扯到自己身上,早就恼了,猛地站起身,冷冷地道:“母亲就尽管放心吧,附近十里八乡谁不知道我章玉翟是个麻子脸?谁会不长眼睛来纠缠我?!您以为自个儿闺女是天香国色呢?非得要时时在人前表白表白,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是个丑八怪?!您不怕人笑话,我还要脸呢!”说着说着,便不由得悲从中来,大哭着跑回房去。
宫氏跳起来大叫:“谁说你是丑八怪?谁敢说?!不就是几点麻子吗?粉一盖就没了。你生得象我年轻的时候,原就是天生的美人胚子,敢笑话你的,都没长眼睛!”
“都给我消停些吧!”章放重重地敲桌子,“家里还有客人在呢,你要是念着南乡侯府的体面,就给我们父女留点脸!”
最终只有章放带着女儿侄女上了山。玉翟一路上都闷闷不乐,明鸾便开解她:“一点小事,何必放在心上?难得出来一趟,原该散散心才是,总是想着那些烦心的事,不是白来了?”
玉翟瞥了她一眼,没吭声,一张小脸仍旧绷得紧紧的。明鸾知道她心结难解,只能耸耸肩,转向章放:“二伯父,今儿真是多亏有您来帮忙,不然只靠我们姐妹俩,也不知会累到什么程度呢!”
章放回头笑道:“我是大人,本就该多为家里出一把力的,若不是所里操练频繁,我不好偷懒,也不至于叫你一个孩子天天为家人操心。今日能帮得上你的忙,家里人又能得实惠,我心里很高兴,一家人就不必说客气话了。”
明鸾笑嘻嘻了。
来到半山腰小木屋附近,他们与另几家林场看守会合了,彼此商量了一下,便分开几拨人到几处松林去采脂。谨慎起见,明鸾又再次重复了一遍注意事项,并且检查了各人带的工具,发现其中有一家用来做导脂器的不是木钉、竹钉,居然是铁钉,连忙为他们换了。最后章放又提醒大家一句:“咱们几家都是林场的守卫,虽说这山上的松树无人理会,咱们挣点辛苦钱,也没人说我们的不是,但毕竟是占官家的便宜还当尽量保密才是,若是嚷嚷得众人皆知,万一有人眼红,告到上头,咱们也得不了好。”
众人都道:“章二哥的话是正理,咱们自个儿挣的辛苦钱咱们自己乐就好了,没必要告诉别人知道。”
大家兵分几路各自忙活起来,章家人自然是一拨的,明鸾见崔柏泉落了单,便给他使了个眼色,后者犹豫了一下,带着他那只黑狗远远地跟在他们后头,与他们同路前往半山腰的一处松林。章放见了,不动声色只与他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偶尔还逗逗他的狗,时间长了,崔柏泉也稍微放松了些,找了个机会走到离章家父女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不着痕迹地给明鸾做了个手势。
明鸾寻机溜了过去:“什么事儿?你昨天说要进城的,既然为采脂的事耽搁了,可曾将药材保管好?”
崔柏泉瞥了她一眼:“我托别人送到城里去了,连你的蟋蟀也捎上了,用不着操心。”
“咦?”明鸾有些吃惊,“你托谁送去的?可别泄露了咱们的货源,不然那半亩首乌田可就保不住了!”
崔柏泉撇撇嘴:“这种事我还要你提醒?若不是信得过的,我也不会把关系到金钱的事托付给他。”顿了顿“我听说你家昨儿来了贵客?”
明鸾笑道:“你是说周爷爷?他是我外祖家的商铺掌柜待我们可好了。我家老爷子想跟镇上几家大户合伙开柑园,他答应了帮忙今儿陪老爷子谈判去了。这件事要是能成,咱们家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崔柏泉扯了扯嘴角:“得意什么?知道你有好亲戚了,难不成我就没……”忽然住了嘴。
明鸾眨眨眼:“怎么?你也有好亲戚帮忙?以前好象没听你说起过。是什么样的亲戚?”
崔柏泉却不肯回答:“你管我呢,我不过就是随口一说